柏锦每次给她上药都下死手,疼得她咬牙切齿,还不敢出声。
不过这也不能怪柏锦,自从她被禁止出府后,就形成了昼夜颠倒的生活习惯,白天睡觉、夜晚挑灯夜战地读书。
因而,给云烟上药的时候,基本都是夜晚。
云烟不喜欢屋里太亮,所以柏锦每次只点一根蜡烛,除了能看到大致的伤口外,其它的也看不清楚。
今日,她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刚未时,连蜡烛都省了。
“那怎么能行?”她拒绝道,“若是让娘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我了。”
“不会,我不会告诉夫人的。”
“那可不行!本小姐是最讲诚信的,说到就要做到。”若是让娘知道了,她就要嫁给太子了,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云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能乖乖地趴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上药。
只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那个,能不能轻点?”
柏锦皱了皱眉,质问道,“我以前下手重吗?”
“嗯。”云烟无语,这个女子对自己的认知几乎为零。
“行吧。”柏锦替自己解释了一番,“这也不能怪我,你每次不让点灯,我也看不清。”
“嗯。”她还有理由了。云烟心里苦,但她不说,谁让自己是寄人篱下呢,忍着吧。
柏锦掀起她背后的衣服,霎时间,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她终于明白云烟为何让自己下手轻点了。
这背上积满了伤口,有鞭子抽打的新伤,也有被烫过的旧伤,甚至还有刀子和棍棒留下的印记。
虽说旧伤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一到阴寒下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想到这里,柏锦的一滴泪落在了伤痕累累的背上。
云烟感受到后,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儿落泪,还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道,“不疼了。”
柏锦这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就连与母亲落入坏人的手中时,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她没有回答云烟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伤口。
这一次,云烟非但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还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这样,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睡了过去。
由于伤口的疼痛,和日常习惯的影响,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自从做了死侍后,她就被培养成了一个十二时辰全天待命的工具,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就会被人杀死。
柏锦上药时,发现她一动不动,也不喊疼了,便停下来,看了一眼云烟,这才发现她睡熟了。
待药干了后,她为其盖上被子,在云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好好睡吧,醒来我还在。”
言罢,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外屋。
躺在床上,她回想着这段时间照顾云烟的种种,发现自己也没有这么讨厌这个表姐。
相反,对方的到来让她平静了不少,脑子里也少了很多血腥的画面,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这么想着,她再次拿起《孙子兵法》,有朝一日,她也要上一回战场,带兵打下一场胜利的战役,也算不枉此生了。
……
一月后,朝堂之上。
大理寺卿将杜玉朗的案宗递到皇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