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掌柜腿一软,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羡抬手重重的拍在茶几上,冷声道:“饶掌柜,看在你爹曾追随我父王出生入死的份上,你这条狗命我暂且给你记着!老实交待,这些年你侵吞的银子都去了哪儿!”
东窗事发,饶掌柜浑身瘫软,鼻涕眼泪混合着汗水齐齐滚落。
半刻后,赵羡沉着脸大步出了酒楼,云洛紧随其后。
“赵羡,你站住!犯错的又不是我,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赵羡猛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云洛,咬牙道:“竟敢用景王府的银子在中州给他的儿子孙子置办产业,整整贪了六万两啊,他怎么敢!”
“他是死有余辜,难道景王府就没有错了?不是你们纵容的他狗胆包天?若是有一天突厥大军冲破陇州防线,你觉得朝廷是会怪突厥人太狠,还是会怪你们景王府的人太怂?”
赵羡噎了噎,耷拉着脑袋退回到云洛面前,垂头丧气道:“我只是太生气了!景王府待他们不薄,他们不愿意继续留在陇州也就算了,居然趁乱贪了王府这么一大笔钱!他们太过份了!”
云洛放缓了语气,道:“在战争和生死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还有心情跟他们置气,说明战局还不够紧张。”
赵羡两眼一瞪,“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这是在往我心口捅刀子!”
云洛冷笑:“这就受不了了?真正的捅刀子是会见血的!心脏会疼到抽搐,那种绝望的感觉……。”
赵羡面色微变,一把拉住云洛的手把她带向马背,“走吧,咱们去下一个铺子!”
景王府。
景王妃面色凝重,双手不自觉的抠着桌案上的一角凹凸,把她的紧张心情衬托的一览无余。
蔡嬷嬷看在眼里,把呼吸放的更轻、更缓,唯恐惊扰王妃做重大决定。
“咔嚓”,桌案上的凹槽处被硬生生掰碎了一角。
“种!我决定了,就按那丫头说的,立即召集人手种、冬、麦!”
蔡嬷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是,王妃!老奴这就去召集府里的下人,全部派到山上去翻地!”
蔡嬷嬷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一年内可以种植两季谷作物,即便是再肥沃的良田,也没人敢大胆尝试这般逆天的做法。
但莫名的,看到王妃下定决心要种植冬麦,她就是很兴奋,万一成功了呢?
想想就激动!
冬雪在一旁跃跃欲试:“王妃,奴婢做什么呢?”
景王妃两手叉腰,来回踱了几步,道:“那丫头说了,现在种植冬小麦时间紧、任务重,需要大量的人手!你们几个都听着,兵分四路,春花秋月,你们俩分别到城南城北安置流民的营地去召集青壮男子上山翻地!有那会种小麦的,全都带回来!”
“夏荷,你带一些有经验的农夫去沤肥……你别看着我,我也不会,有问题自己找那丫头解决!”
“冬雪,你去高价收些麦种回来,人手不够就拿我的令牌去营地找王爷要人!务必要完成任务,快去快去!”
景王妃说完就想开溜,冬雪一把拉住她,可怜兮兮的问:“王妃,多少给点钱呐?”
高价收麦种,王妃怎么说的出口?
冬雪在心里默默流泪。
景王妃眼珠子转了转,大手一挥,“明……三天!再过三天本王妃就有钱了,三天后你再过来找那丫头要钱!”
冬雪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