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明意味深长的一笑、拂尘一摆:“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也正有此意,要卜上一卦,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不等风长明示意,姜龙衍即刻从师父的营帐中取出一个二尺见方的行囊,为他老人家从中一一掏出件件问天卜卦的行头。
待他摆放整齐后,风国师先是焚香熏衣一圈,嘴里念念叨叨的,类似条件有限,未能沐浴更衣,请祖师爷见谅,求求忍一忍我这一身的汗味,好歹给个只言片语的暗示,吾等此行是否顺顺利利……
念叨完后,风长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棕色龟壳,放入三枚铜钱开始聚精会神的摇晃起来……
姜龙衍自是正襟危坐在师父身旁,全程打着下手,师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知晓其中用意,就像是自己的左右手一样,运用自如。
听着铜钱在龟甲里晃动声,嬴彧峰看到姬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己也忍不住要张嘴,要知道哈欠这玩意儿一旦传染开来,自控力再好的人也抑制不住大张嘴的欲望。
而风长明不顾四周人的哈欠连天,兀自走了一圈问天卜卦的流程,晶莹的汗珠儿浮在了他额间、鼻头,顺着银色须发流淌下来。
看到貌似有了结果,嬴彧峰好奇的离了饭桌抻着脖子张望,只见风国师眉头紧蹙,虽然只是做着掐指演算的动作,脸上的汗,肉眼可见的又浮上了一层。
御林军的李军师也对周易八卦颇有些研究,一直站在风国师问天卜卦的道场外围观望,不敢逾矩半步。
风长明先是呼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急坏了众人。
“还烦请教风国师——这卦象如何啊?”李军师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冒的汗不比风国师少,看到老头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急如焚。
“坎卦。”风长明布满银须的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李军师登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坎卦又是何解呢?”嬴彧峰不知所以然的追问着。
李军师不管礼仪不礼仪的,依旧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嘴里絮絮叨叨:“象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此卦乃同卦,下坎上坎相叠。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陷二阴!”
“说人话!”太子大吼一声,便不耐烦的一甩袖子回到餐台前,像是受了李军师的影响,心烦意乱的往嘴里塞着葡萄粒。
李军师这才注意到太子爷的不悦,连滚带爬的跪倒在他面前:“启禀殿下,坎卦行险用险,是为下下卦啊!吾等此行怕是……怕是……”李军师话说到嘴边,实在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太子此时的暴躁情绪达到顶点,一脚就把面前的桌子踢翻,撞到了李军师身上,他也丝毫没有躲闪之意,只把自己的后半句带着哭腔说了出来:“吾等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戍守在四周的将士一听也乱了方寸,原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听了军师这句话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哈哈哈!”风长明仰天大笑三声,估计是在想,终于知道他这兼职长邑国国师是怎么兼上去了,一年打卡两次,金银财宝、天材地宝就随便拿,原来他长邑国的相关人才是极度缺乏啊!
“李军师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国师无奈摇头,就觉得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当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