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中,厮杀相当的惨烈。
光复军刚开始还能凭借一时血勇占些便宜,但是随着清军的援兵不断压上,利用优势兵力将他们团团包围进行围杀。
出城的光复军开始陷入了劣势之中。
各部的伤亡数字在不断的攀升。
“弟兄们,杀啊,杀清妖!”
王志勇扯着嗓子大喊,想要鼓舞大军士气,但却根本无法挽回愈发败坏的战局。
在清军优势兵力的团团包围之下,光复军上下作战虽勇,依旧不免落入下风。
“杀啊!”
王志勇一刀挥出,挡住了劈向自己脑袋的一把长刀。
但不等他回防,另一把长刀迅速杀害至,砍向了他的腰腹。
虽然由于他穿着甲胄,这一刀并未破防,但棉甲最多是能挡住刀刃,但卸不掉力道,王志勇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保护团长!”
他身边的警卫见此,纷纷出声大喊,将他身边的清妖杀退,将王志勇重新围在了人群最中间保护了起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王志勇身边的警卫战死了数人。
战局也是越发紧张。
四周的地面上倒伏着一具具尸体,战况十分惨烈。
王志勇等人的脚边已经躺满了尸体,他们不得不陷入了埋踵而战的境地。
可即便如此,清军的冲击还是如同浪潮般连绵不绝。
饶是光复军的防守坚若磐石,迟早也要被连绵不绝的浪潮冲垮。
时间流逝,光复军的伤亡数字不断增长。
渐渐的,王志勇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已经不足百人。
且就这么点人还是人人带伤,几乎陷入了绝境。
王志勇早已战至脱力,握刀的手虎口处已然血肉模糊,喉咙更是早已嘶吼到沙哑。
他身上的棉甲上有几个被鸟枪打出的小洞,鲜血汩汩涌动,不断冒出。
王志勇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耳朵里能听到的声音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正在渐渐失去色彩……
王志勇用尽力气,挡住了扎向自己脑袋的长枪,却是被一枪扎中了肩窝。
长枪上携带的力道,推着他连连后退好几步。
只是,现如今的他由于失血过多,早已感受不到疼痛了。
用血肉模糊的手握住枪杆,想要拔出,但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量正在迅速流矢。
“团长……”
“弟兄们,快救团长!”
“顶住啊!”
“……”
混乱之中,王志勇被抢了下来。
他用尽力气,转头看向了东方,看向了梧州所在的方向。
梧州那边还没打赢吗?
父亲什么时候会带兵来援啊?
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王志勇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红。
光复军的大旗迎风猎猎,如血染红的旗面舒张。
在大旗下,是一阵滚滚烟尘。
光复军的援兵正在沿江西进,直扑平南城西的战场而来……
王志勇见此一幕,晦暗的眼神里猛地爆发出一抹精芒,扯着嗓子呼喊道。
“援兵!”
“援兵到了,弟兄们坚持住啊……”
王志勇此言一出,原本已至穷途末路的光复军上下瞬间士气大振。
“杀啊!”
“杀清妖!”
“弟兄们坚持住,援兵来了!”
“……”
他们甚至开始对清军进行反击。
但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清军阵中一杆抬枪枪口喷出一团硝烟。
下一瞬间,王志勇胸前猛地凹陷,爆出一团血花。
他的眼睛先是猛地瞪大,旋即便渐渐失去了神采……
身体也是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团长……”
“玛德,弟兄们跟鞑子拼了,给团长报仇啊!”
“杀啊!给团长报仇。”
“……”
瞬间,王志勇的警卫们都开始拼命,不顾生死的向着清军杀去。
光复军的军法向来森严,他们这些警卫在战场上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将。
如今主将在战场上战死,按照军法,他们这些警卫全部都要斩首示众。
甚至还会牵连家人,没收光复军之前下发给他们家人的军功田。
所以,这些警卫如果不想自己的家人被牵连,那留给他们的唯一选择,也就只有战死沙场,追随主将而去了。
……
王安纵马而来,眼见距离战场越来越近,不知为何,他忽的感到了一阵心悸。
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王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抬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战场。
眼见战场上的光复军即将全军覆没,王安顾不得犹豫,当即下令道。
“传令下去,全军突击,破敌!”
王安的军令下达,战场上旌旗摇曳。
其所统帅的光复军第二步兵旅向前发起了突击。
“杀!”
“杀清妖!”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万胜!万胜!”
“……”
……
秦怀远眼见战场上己方即将全灭平南的贼兵,然后收复平南。
可贼兵的援兵却忽然杀入了战场!
气势汹汹的向着战场而来。
秦怀远见此,懊恼的一拍马鞍道。
“贼兵援兵抵达,平南战事功亏一篑矣……”
一旁的浔州知府侯云阶见此,开口询问道。
“秦总兵,既然平南战事不可为,那我等先退守浔州如何?”
侯云阶现在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尼玛,自己才刚接任浔州知府,可看情况浔州局势便要再次大坏。
自己这下特么不会是要背锅吧?
本来他还小声蛐蛐蔡炳文倒了血霉,但眼下看来,究竟谁才是倒了血霉的那个,还真不好说。
不过话说回来,梧州那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说两广总督徐广缙徐大人要率广东兵马入桂剿贼吗?
贼兵怎么还有余力来增援平南战事呢?
侯云阶百思不得其解。
孙河也是在一旁劝说道。
“是啊总兵大人,贼兵的援兵杀来,平南战事不可为了,撤兵吧!”
秦怀远闻言,思索一阵之后说道。
“好!”
“传令全军,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