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在想什么呢。
景于翎又重新看向镜中的自己。
若春风如流水,回忆如流沙,那会不会都可以消失殆尽呢?
可是那样美好的春风,他还是想留住。
景于翎调整好情绪,又乐呵呵地蹲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安年。
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他听得倒是很高兴。
眼神亮晶晶的,嘴角不自主的勾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喜欢也早就如春风般吹进了对方的生活。
最终他忍住了冲动,他的手放在对方脸的上方,没有触碰到,他低头深情一吻,也只是吻在自己的手背。
明明自己的爱意是那么明目张胆,动作却永远小心翼翼。
[滴!#**#好感度增加20,当前好感度为80。]
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清香又不艳俗,很淡很淡,淡到要靠的很近,刚好是可以感受对方呼吸的距离。
“好好睡吧,我的小玫瑰。”
就算是霸道总裁也要提着公文包上班,却忘了自己的手机还在某人手里。
嘴里还哼唧唧着:不是小花瓶,是小玫瑰~不是小花瓶,也是小玫瑰~是有人爱的小玫瑰~啦啦啦~
尽管外表看起来优雅帅气,也脱不了孩子气。
……
“啧,你?为何要害人?”
安年心情很不好,受灵魂碎片回归的影响,他的情绪可谓是越来越不稳定了,就比如说现在。
看着眼前的美丽女鬼,内心掀不起分毫波澜,只是看到那名女子血红的指甲差点抠到她手下人的眼睛里时稍微瞟了一眼。
他现在很想二话不说把鬼给灭了,但鬼也分好鬼和坏鬼。
在他的行事准则里,法律就是一切,随意杀鬼好像违反了地府规则。
就算他是最高统治者,自己定下的规则,含泪也要遵守。
安年眯了眯眼,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杀了人可就不能转世了哟。”
鬼杀人,被杀的那个人不会突然离去,不然世人就会意识到有鬼的存在,他们会以意外的形式被带走,并且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不对劲。
就比如眼前这个即将被捅穿的“幸运儿”,他将会莫名其妙地摔在地上,恰好摔死在一颗石头上。
但在此之前他会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堪称生不如死,睡觉时还会带着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直到撞鬼的第7天,丢失的魂魄就会回来找他啦~
“可是……阿虎,说过要一直陪着我。”
“你不觉得这样他很痛苦吗?”
安年不解,看来这又是一场因情而起的悲剧。
看了眼女子身上的装扮,大约是1000年前,也不知为何死了1000年,如今才来报仇。
那个时代的鬼,大多数都是女子,吃人的宗教礼仪可害了不少的人。
看似无形的家伙,实则有形的绞杀了很多人。
当站在如今开放的年代,也要小心这个无形的家伙,总有一些诡异的地方,会将你吃了去。
这让他不禁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被拐卖的女鬼。
他开了个小通道,他好歹也是统治者,没有这条规则,他就加这条规则。
也就小小的让鬼报了会儿仇吧。
但毕竟还要转世投胎,折磨一下就好。
眼前这名女子看来也需要这个小通道。
“明明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我要被吊死在那院子里,还要感受冰冷的井水,还要被镇压。”
说到这怨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凝为实质。
“亏了。”
安年啧啧啧摇头,于是他在一旁监督着女鬼,让对方在睡着的人身上尽情创作。
“对对对,那边割对称点,完美,他那个心那里,你也可以再给他画颗心哦……”
没啥大问题,只是会痛上几千个月罢了。
当一切结束后,看着又一个鬼恢复了生前的容貌,白光骤然亮起,黑色的怨气也逐渐消散,对方与他挥手告别,安年这才眼含温柔地送鬼离去。
【宿主,你真好~】
995扭着屁股向安年撒娇,安年则是没眼看,却又无奈宠溺的笑着。
“不要顶着这一张脸冲我撒娇。”
真不怪安年啊,995现在长得太像他了,不能说九成,最起码有五成。
特别是现在995长大了,有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这样的撒娇他真的耐不得。
【好嘞(#^.^#)】
“最后一个。”
……
安年坐在客厅,听着这家人描述状况,他脸上还非常专业的带着一个黑色的圆框眼镜,为了看上去靠谱,山羊胡是必须安排上的。
安年故作高深地摸着自己的胡子,隐藏在黑色镜片下的眼睛已经眯了有一会儿了。
“大师,你怎么看?”
两个老人家都是慈眉善目那一款,看上去就像个好人,不说别的,就单说坐在旁边乖乖听话的小孩,都可以看得出这家教养很好。
老妇人忧心忡忡,脸上的皱纹与疲惫相结合,显得有些老了,实际上才六十几,手上的皱纹比脸上多的多,厚厚的一层茧是岁月的痕迹,也是年轻时的证明。
最近他们家晚上一直都有人在敲门,问邻居,邻居都说没有,装了监控也没看出什么来。
孩子说晚上会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老妇人担心坏了。
老头头也是,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些东西的位置就会变。
他们这栋楼是老式的居民楼了,住在这里大多数都是老人。
孩子也小,才刚刚上一二年级,儿媳外出打工,他们两个老人家只能靠退休金度日,生活有些节俭。
但周围的布局都很简约,包括环境之类的都很干净。
看得出来家里的人是个勤劳的。
安年象征性听完这一家人说完的话,再结合他看到的信息。
他顶了顶后槽牙,对着空气的角落就是一挑眉。
“行嘞,带上这个,出门左转下楼梯,去旁边的公园溜达一会儿,到晚上6点再回家。”
两老头看着安年手上的红绳,感激地接过。
“好的,道长,我们这就出去,不打扰您。”
两个老人家对安年想要恭恭敬敬地鞠个躬,安年拉了对方一把。
“这就不必啦。”
奈何安年只有两只手,小孩的那一个鞠躬他收下了。
当两老人带着小孩走出去关上房门,有些老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并将内外两个世界关上了,在老旧的枣红色的门框上是光荣之家的牌匾。
“哎,你吓到他们了。”
安年把圆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的那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明明是温柔的,看上去却有些淡然。
他自顾自地从系统空间掏出一套茶具,为那远道而来的客人沏了杯茶。
“坐下喝吧。”
男鬼很明显有些拘束,明明是自己家,却活脱脱像个外鬼。
血流了满脸,身上的军装依旧穿的笔挺,虽然身上有些血,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威严和它所带来的安全感,胸口的国旗被他擦了又擦。
原本就耀眼的旗子,因为他的举动变得更加耀眼。
皮肉有些外翻,看上去就是被现代武器伤的。
胸口处还有一个致命的枪伤。
身上有好几个深深的刀口。
安年轻轻地抿了一口茶,优雅起身去翻别人的冰箱,找到了这家人吃的菜。
男鬼看他往上轻轻一扫,他终于闻到了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妈妈做的饭……”
天不怕地不怕的男鬼原来也会哭,也不管放在他旁边的是茶具还是碗筷了,上手直接开吃。
动作很粗鲁,安年并不嫌弃。
他的情感告诉他,这是焦急的思念。
男鬼的泪水与血和米饭拌在一起,就连油都有点糊在他的脸上。
安年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并又重新为男鬼沏了一杯茶。
他可真是一个好青年呢。
一个执行任务死亡的缉毒警察。
他的身份死后都不会被公之于众,有些时候甚至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无名的墓碑,无法归家的血衣,日日夜夜无声的想念。
安年注视着那人的脸。
此时那人还在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