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祝小妹好似迷途的幼鹿见到了族群,由此迸发而出莫大勇气,让她既是害怕又显期待的向着殷水流奔近。
田斧在肩舆旁惊诧的说道:“怎会是夭夭小娘子?”
殷水流失声道:“什么?”
短短的一段距离,对于祝小妹而言,好似咫尺天涯,她来到殷水流面前时,浑身都在难以抑制的战栗。
“你是不是班长?”
不同于那个都市丽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十七、八岁的祝小妹说的县城里的西南方言。
殷水流不敢置信的望着这张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面庞。
“你知道我是谁?”
祝小妹越到人多的地方,便越是感到紧张害怕。
她眼中的泪珠已经滑落到嘴角,却仍然没有低下头,在满怀期待中锲而不舍的问道:“你是不是我的班长?”
殷水流见多了成熟版的祝小妹,在他面前雷厉风行的模样。
有些不适应见到她这种我见犹怜的年少版。
“我是殷水流。”
殷水流说着便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道:“你是祝小妹还是陈夭夭?”
祝小妹的身体在猝不及防下僵住,旋即害怕的往后退去几步道:“你可不可以莫要摸我啊,班长,我是祝小妹。”
殷水流怎会有尴尬的情绪涌上来。
前世睡都睡了。
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祝小妹在这方世界里如果是妹妹,那原本是妹妹的陈夭夭又是谁?
“班长,你在这里见到我们班其他的同学了吗?”
“你说什么?”
殷水流极为惊讶祝小妹能问出这番话来,随后又连连摆手道:“先别说这些。”
此地人多眼杂,不适宜讲这些涉嫌穿越的话题,又问她道:“你这些天住在哪里?”
祝小妹嗫嚅着说道:“我和嬢嬢住在道观里。”
殷水流知道这个嬢嬢指的便是他家太后,当下纵使有再多疑问,也不好当众问她,母亲在她眼中是人是鬼。
他现在心急火燎的要回殷宅看看情况如何,便指着肩舆道:“你上来坐着,随我回家,我妈……”
人前不宜这般称呼。
他又将这个称谓改为阿娘,最后为了方便祝小妹了解并接受,又补充道:“和你住在一起的嬢嬢,或许也在那里。”
“不不。”
祝小妹忙不迭的的摇头表示拒绝。
殷水流知道行事如果不霸道一点,任他在繁花馆门前再怎么劝说,极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祝小妹也不会轻易上舆。
便一把上前拽着她的胳膊。
借着酒气发作。
“叫你上来便上来,推三阻四的做什么?”
天可怜见。
祝小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班长,在她面前这般粗鲁过,吓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班长,你捏痛我了。”
被殷水流不容拒绝的推到肩舆上,她又委委屈屈的直掉眼泪道:“你莫凶我好不好?”
这幅模样的祝小妹不觉的让殷水流想起,自己前世收到她噩耗时的那种难以承受。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粉嫩脸蛋。
轻声笑了。
这般欺负还活着的祝小妹,竟让他感觉着难以形容的美好。
他不知道前世的祝小妹在分别的十年里,是如何破茧成蝶的。
自从她来到公司叱咤风云。
他别说凶她。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他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