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思,一个普通人。
长相平庸,不胖不瘦,家境一般,不贫不富,小时候没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上学时成绩中游,工作了也依旧是平平无奇,就这么毫无波澜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平静的活着,不出意外的话,最终也就是这么平静的死去。
“所以,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闪着蓝光的老式电视机前,年仅二十六岁的青年望着窗外高挂的圆月默默思考着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未摊开的书,左手边的茶几上只摆了三样东西——一杯水,一个贴有帕罗西汀字样的小药瓶和一份翻开的病例,病例上白纸黑字的写有四个字。
肺癌晚期。
青年从思想的荒原中回到现实,他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快要死了这个事实。
但在深思熟虑后他选择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从以前开始他就很讨厌那种“注定要离开却还要徒留牵伴,最后让在世者难以释怀”的情节。
人来时吵吵闹闹,走了就该安安静静。
青年这么想着,左手拿过那瓶帕罗西汀,也就是俗称安眠药的小圆瓶,从中倒出一大把药片。
他没有去数倒出了多少,只是粗略估计有一二十片,正好达到致死量。
仰头,饮水,吞咽,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青年闭上眼,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
卧室里有他的遗书,世人会知道他的自杀动机。
没有惨美的故事,悲壮的理由,他的死也当如他这二十年来的人生一样平凡。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我叫杨思,如有来世,我定要活的热烈而灿烂。
……
“什么味道,好腥,好臭。”
“唔……”
光明将黑暗打碎,现象世界的碎片被重新拼凑,组合成了一个焕然一新的世界呈现在杨思眼前。
一脸茫然地杨思倦缩在一处阴暗潮湿的角落,周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他确信自己从未来过。
仅两秒半杨思就为此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穿越,一个令无数人幻想的事件,一个一直被大众认为只存在于小说等文学作品里的名词,现在发生在他杨思身上了。
杨思回过神来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按压肺部,往日轻轻一碰就会让他痛不欲生的部位现在却只有正常的按压痛。
杨思松了口气,癌症如他所期望的没有一起穿越,这也能确定自己是魂穿而非身穿。
确认身体并无大碍后,大心脏的杨思开始审视起“新世界”,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当前这具身体赤裸着上身,头发偏长偏乱还带着淡淡异味,下身仅有一条麻织的破烂短裤。
当感受到手腕脚踝处沉重的链铐时,杨思立刻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他身处一间狭窄封闭的囚室,仅有面前的木门开了扇小窗,其他地方是完全封闭的墙。
囚室虽小,却挤了足足四个人。不过除了杨思其他三个“室友”都睡得很死,身上散发出比他要重得多的臭味。
杨思又闭上眼,利用敏锐的听觉分辨外边传来的各式声响。
铁链和脚铐相击的金属碰撞声;皮靴踩在水花上的溅射声;两个粗犷男声越来越清晰的交谈声……
杨思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听得懂他们交流所用的陌生语言。
他双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靠到木门旁试图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
“奎斯,你说还有多久船才会靠岸啊?”
“嗯,现在已经进入罗思德群岛海域了,大概还有个一到两天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嘿嘿,我是听说拜亚姆的红剧场最近来了批新货,真想去尝尝啊。”
“距离上次靠岸都是两周前的事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那个男声淫邪笑道:“头儿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头儿是人口贩子,哦,他们更喜欢自称奴隶商人。”
这句话说完后两人突然不再交谈,下一秒杨思听到最先出声的男人浮夸大叫道:“嘿,该死的奴隶们你们的鱼干来了!”
木门被猛得推开,杨思躲闪不及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门板上,痛得他不由捂住头,整个人暴露在囚室外倾泄进来的火光下。
“喂喂,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个奴隶提前醒了?”个子高大,长了一张典型欧美人种面孔,穿着十分海盗的男人提着一盏马灯,不满地喊出声。
相较之下更为矮小也更为冷静的奎斯向男人解释道:“别嚷布鲁斯,这家伙是前几天头儿从一艘商船上劫来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