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猩红的眼在窗口盯着我。
我抬头望向它,嘻嘻一笑,背部脊柱弯起,最后吊起脑袋,往后仰着歪过去。“咕咕。”我说。
一张纸条。
正月十六,晴空寺,酉时。
好,
好好好,
我倒要看看,一直和我谋反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将纸条吞进腹中,懒懒地唤道:“余馨。”
余馨果然立刻从门外探出头:“娘娘有何吩咐?”
我说:“去请陛下。”
阿染弟弟,姐姐有事情和你商量呀!
“你说谁?”钟染的神情有些愧疚——他竟然也会愧疚——他好像不太愿意同我说起承佑,“皇后,不必管他。”
“他怎么了?”
“皇后,你不要难过,我们会有孩子,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他温柔地揽着我的肩膀,希冀道,“皇后,你知道吗,朕从上一世就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希望我们有自己的孩子。”
他分不清爱与执念。
我其实也分不清楚,但系统版面懂得。
我很好奇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为什么会懂得,但这对于我来说太遥远太复杂,也没有那么重要。
年承佑死了。
与我相依为命的孩子死了。
“陛下可否将事情告诉妾身。”
钟染有些诧异,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平静。他小心翼翼问:“皇后,你还好吗?”
“妾身很好,谢陛下关心。”
年承佑死于疾病。
而他的“母亲”,是个药童。
药童的儿子死于疾病。
就像师祖当年病逝一样。
我想笑。
“文淑妃没有给他请大夫吗?”
“她请了,皇后不要多心,是承佑福薄。”
“妾身知道了,只是……妾身想,为那孩子祈福,愿他来生平安顺遂。”平安顺遂,是钟染上辈子求之不得的东西啊。
钟染饶有兴致地看向我:“皇后这是想去哪里祈福?”
“陛下认为哪里好?”
“要不然去月明寺吧?”他似笑非笑,“皇后的情郎,不就在那里吗?”
我身体一僵,连忙跪下:“陛下明鉴,妾身并无情郎。”
钟染的手一下一下地叩着桌子,慢慢念着:
“云起鹰落月不明,
老僧青灯拜古佛。
若求故人再相见,
且盼元夕梦中逢。
“皇后,朕没有背错吧?遥想当年朕与皇后初见,也是因诗生情。如今皇后却用诗和情郎……这是忘却了朕与皇后的情啊。
“皇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