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就是方县。
同行的,还有几个男生,闻时也在其中。
那个时候,他比较腼腆,除了跟一起的几个男性同伴说说话,基本上不怎么和女生聊天,一度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
但,这也只是他私下的样子,讲台上的他,就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讲起课来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而且一点也不枯燥乏味,课下的时候,那些学生们都围着他,一声声“闻老师”地叫着。
梁璇学金融的,但当校长来询问代课意向时,她选了音乐课,从前的一些舞蹈功底还在,上课的时候,她就带着全年级的十几个孩子在小广场上活动。
然,也就是这十几个孩子,常常让梁璇头疼,她几度找校长沟通,最后还是闻时来帮的忙。
那些学生喜欢他,自然也很听他的话,相较于她一遍接着一遍的强调,他只说一句话,他们立刻就乖乖照做。
“小孩子也是需要有规矩的,”闻时说。
梁璇起初是半信半疑,后来就完全认同了。
再后来,两个人逐渐地熟络起来。
闻时本身就是方县本地人,小学的时候,他家里发生了变故,父母意外车祸去世,就剩下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六年级那会,村子里得到好心人的资助,村委会调查时第一个选上了他,给报了名,也是从那之后,每个月他都会从村委会那里领到一笔钱。
资助人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只是说,让他们几个孩子好好学习,将来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就这样,闻时一路努力学习,从小乡村考到了大城市。
他说,他去上大学那天,村子里还有好多人来送,绿色大巴绕着山路,起初是与人,后来是和整个村子,一切都渐行渐远。
然后是割裂,大城市的繁华让他一度无法适从,他看着它陌生,又觉得它迷人。
他很想留在这里。
梁璇说:“那就留下啊。”
闻时摇摇头,“我还有奶奶要照顾。”
梁璇:“那你就再努努力,把奶奶接到身边来。”
她话音落,闻时笑了。
那个笑容,怎么说呢,夹杂着些许的无奈和心酸,似是还有些其他的,梁璇至今都记得。
短期支教结束后,一行人从方县回去,学习生活都照旧。
原以为彼此的人生轨迹不再会有什么交集,一直到大四毕业前夕,在整理温雪留下来的遗物时,梁璇意外翻到一份资助名单。
那上面,就有闻时的名字。
第一眼看到时,梁璇着实有些意外,想着大概是同名,但顺着人名往后看,看到后面的家庭住址时,她怔住了。
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一切都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拿着那份资助名单,梁璇专门去了铭与的公益部门,查看往年的一些账目流水,再次确认遍。
那天,她心情很好,梁正怀看到时,还以为父女关系要有所缓解了,但紧接着,他等到了梁璇成立公司的事情。
创办公司并不是一时兴起,当然,这里面不能否认有跟梁正怀赌气的成分在。
公司成立后,身边需要一名助理,梁璇当即就想到了闻时,但,这样的工作他未必喜欢,只是简单地提了两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分钟,他就给出了答复,一个“好”字。
梁璇有些些意外,“你可以再认真考虑考虑的。”
闻时:“不用,我想的很清楚。”
自此,两个人既是朋友,也是工作上的伙伴。
算起来,也快有五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