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在巴吉垒中学是一根棍儿,特立独行,谁也管不了他。而且他要上教工厕所,可能他不屑于和这些普通人尿在同一个池子里吧。只有一次,杨伟竟然到学生厕所里来撒尿,别人都很惊奇地望着他。
有跟他相熟的就问他,当然是那种谄媚地问:“你咋来这儿尿了?”
杨伟边解裤腰带边说:“教工厕所没有地方。”
还回头巡视了一番,高超蹲在最角落里,他根本注意不到,但高超感到似乎一道闪电划过。那是流氓的眼神,那是无赖的戾气。当然也是心理作用。
接着他们就因为什么而相互笑骂,满嘴不离脏话。
脏话,高超是听过的,他不说,也不敢说,咱没那个霸气,但避孕药是个什么东西?
厕所是建在一排大杨树下面,那时的生态好,杨树是要生虫子的。有一种黑虫子叫贴树皮,每到秋天转凉时就纷纷从树上爬下来,爬到路上,爬到墙上,特别恶心人。高超觉得杨伟在说脏话时比贴树皮还恶心人。
杨伟并不算是学校的老大,老大是一个叫孙士伟的。听说他和杨伟拜了把子,被称作是“二伟”,共同欺负人,共同分享抢来的东西。好像是杨伟的爸爸是什么秘书,而孙士伟的妈妈每天骑着一辆“幸福”大摩托在巴吉垒街里突突横行。
她平时穿的竟然是大花裤衩子,听说她和乡里的好多人都有关系,所以她家开着巴吉垒乡最大的饭店。
杨伟来找守业时,守业没有任何惧怕。
“听说也挺牛逼,挺立棍儿啊?”
“咋的,你管得着吗?”
“昨天你骂谁了?”
“谁扎我车带(车胎)我就骂谁。”
“那你就是骂我了,我扎的,不想挨扎就把车子给我。”
“你扎的,好,我告学校去。”
“你别走,你敢告学校,我弄死你。”杨伟上去就拽守业。
守业知道这场架是避免不了,只见他双手呈鹰爪样,双腿呈连环状,爪和腿交替使出,杨伟竟近不得身。原来守业是练过的,怪不得他不怕杨伟。
杨伟感觉很没有面子,因为站了一圈人在看,高超也在其中。
杨伟突然从别的学生手里抢过来一条标枪,应该是练体育的学生吧,朝守业打去。守业没躲开,划在了胳膊上,不过没有大碍。他抖了一下胳膊,依然拉着架势,准备下一阶段的交手,一爪在前,一爪停在胸口,双脚呈半马步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