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女儿已经没有力气呻吟了，若有若无地呼吸着，病房里显得十分寂静。

梅秋长道：“什么想办法？”

“我是说，咱女儿这门婚姻，不能就这么让它黄了。”

“再找一桩合适的，哪有那么容易。”

“就是郭宇崎了，不用再去找别人。”

“郭宇崎看样子死不成了，别再考虑这事。”

蒋丽芳翻过身来，看着梅秋长说：“一定要设法让他死，让他做咱的女婿。”

梅秋长瞪着老婆说道：“怎么让他死？难道我们能阻止德国那位肿瘤专家，不让他来？笑话。”

蒋丽芳道：“我们不能阻止德国专家，却能阻止郭宇崎，不让他治疗。”

“这话怎么说？”

蒋丽芳又朝丈夫跟前凑了凑：“拔掉他的输液管。”

梅秋长吃了一惊：“你没疯吧？这等于是杀人，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蒋丽芳道，“不过，这种杀人跟别的杀人不同。咱这是给他们配婚，是办好事，又不是别的目的。”

“荒唐。无论什么狡辩，这都是杀人。”

“问题是，不这么做，咱女儿就不能入土为安。一想到女儿孤孤单单埋在地下，我这心都碎了。”蒋丽芳又哭泣起来。

梅秋长也难过起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杀人被抓到，是要判死刑的。”

蒋丽芳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合计过了，不会出问题。这几天你一直往郭宇崎那边跑，有时候一天来往好几趟。郭宇崎的父母都拿咱开始当儿女亲家了。昨天下午他们有事出去，还让你帮着照看儿子一个多小时。”

梅秋长点点头：“嗯，他们很信任我。”

蒋丽芳道：“这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你只要趁他们不在或者休息的时候，悄悄把郭宇崎的输液管拔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梅秋长有所心动：“可是，这样会被人看出来的，警察肯定会来破案。”

蒋丽芳道：“细节部分我也考虑到了。这样，不要把输液管整个拔下来，只要偷偷捏住针头用力一歪，就会造成跑针。药液输不进血管里，药力接续不上，凭郭宇崎那副样子，用不了两个小时就断气了。”

梅秋长犹豫了大半夜，等天快亮时才下了决心：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