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还想再去拼一拼,说不定现在转机到了。”
“不用去闯了,按照目前的条件,你再闯也闯不出什么名堂。这次若不是为娘使用摄魂大法救你回来,此时你早已到了八热地狱,在地下两万由甸处遭受酷刑。听娘一句话,安安分分做个巫医,照样能造福社会,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张一鸿满脸不屑说道:“娘,你别老整这些封建迷信好不好。你那什么法术啊,功德啊,报应啊,全都是一群疯子虚构出来的东西,是欺骗世人的,早被科学否定了。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还能相信这个?”
姚满谷道:“岂有此理。为娘明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你起死回生,你还说这种话伤娘的心。”
“嗨,那只不过是巧合而已。也许我在水里只是休克,压根就没有死。”
“你还自诩读书多呢。你给我找一找,世上有没有休克三四天的例子。别说三四天,只要五分钟不吸入氧气,人就没命了。这也是科学证实的吧?”
“那也不尽然,有人能闭住呼吸深潜海底二十多分钟。”
“你闭住呼吸二十分钟试试!”姚满谷训斥道。见儿子不说话,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三天前,为了救你,我脱离肉身,真身进入冥界,到处寻找你的魂魄。一路之上亡魂数不胜数,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眼看就到奈何桥了,我才突然看见你在桥头撒尿,这才将你摄了回来。我将你的魂魄装在这彩囊中,在警察局当着警察的面推进你的肉体,你才重新活过来,怎么能叫封建迷信呢。”说着拿出那个七彩香囊让儿子观看。
香囊用黄色绸缎缝缀而成,外表罩了一层细密的七色丝线。
张一鸿听了苦笑起来,道:“娘啊,我的亲娘,你别给我讲故事了行不行。你儿子从小爱读书,早从《聊斋志异》《钟馗传》里看过无数这类故事了。”
姚满谷有些生气了,道:“你和你爹生前一样的脾性,自命不凡,像头犟驴。也罢,按说我不应向凡人展示仙家法术,今天既然要收我儿入门,为娘就让你亲眼见识见识!”
说罢,微闭双目,两手合十,口中念动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我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念完冲儿子说道,“儿子,我也不拦你,我也不挡你。如果你能走出咱们这间屋子,就算你娘是骗子。”
张一鸿不耐烦地笑道:“别逗了,娘,该吃晚饭了,我这肚子里在咕咕叫了。”
姚满谷严厉地说道:“你试一试,再说吃饭的事。”
张一鸿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苦笑着朝屋门口走去,嘴里说道:“这大天白日的,难道还能走不出我的家门。”
正在嘟囔,脚已来到门口,奇怪的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从外边将他推了回来。身子一偏,转向了右侧的墙壁。张一鸿以为自己因为站久了,乍一起来有点头晕,定一定心神,再次转身朝门外走去。谁知跟前边一样,冥冥之中那股力量再次把他推了回来。几次三番,无论他怎么努力,双脚始终无法迈出屋门。
张一鸿大惊:“天哪,莫非外边刮大风,我为何连腿都迈不动了!”
姚满谷微微笑道:“不是刮大风,是为娘用咒法将你困住了。你身不由己,怎么能走的出去。”
张一鸿还不相信,说道:“娘,你不是在变什么戏法吧?我见过大卫科波菲尔表演魔术,身体可以飞起来!”
姚满谷道:“他那个是魔术,我这个是法术,有着本质区别。”
说着用手指指定张一鸿,口中念念有词。张一鸿不由自主离了地面,身体几乎是悬浮在屋子当中。尽管他拼命挣扎,两脚却够不着地上。
“行了行了,娘,我服了!”张一鸿在虚空里摇着手道,“您快放我下来吧!”
姚满谷收了法力,看着儿子笑道:“怎么样,儿子,愿不愿意入我道门?”
张一鸿惊魂未定,端起茶杯喝着水道:“可是,我觉得跟做梦似的,这怎么可能呀,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
姚满谷道:“科学家目前测算的宇宙尺度是930亿光年,难道这真的是宇宙的实际大小吗。在我道家眼里,宇宙是无穷无尽的,这意味着什么事情都有存在的可能。也许此时此刻,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也有同我们一样的一对母子,在和我们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谁又敢说这不可能呢。秉承这种理念,道家的先祖找到了进入冥界和仙界的途径。在这里不存在什么物理定律,只存在道。道维系着宇宙中的一切。连你们的大科学家牛顿、爱因斯坦、霍金这些绝顶聪明之人,最后不也信奉了造物主么。”
张一鸿开始对母亲另眼相看了。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跟别人一样的种地、喂猪、做饭,紧紧张张维持一家人的日子。所不同的只是娘比别人多一样本事,她会看病寻物。十里八乡的村民谁家的猪样跑丢了,谁的了什么怪病,就会找上门来求娘帮助。他也不知道娘到底会不会看病寻物,只知道每次人家来都会提着一两包饼干蛋糕什么的,算是给神灵的供品。说是送给神灵,其实每次都进了张一鸿的嘴里,这是他唯一比别的孩子优越的地方。
而此时,亲眼见证了娘的神奇力量,他才感到娘不是个凡人。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怎么会有这种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荒谬现象。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这个倒是真的,连杨振宁先生都说造物主是存在的。”张一鸿开始和母亲认真的探讨起来,“但杨振宁先生也说了,造物主不是一个人形的生物,只是一种力或者规律。”
姚满谷道:“错,造物主就是个人形生物,有鼻子有眼,有四肢腿脚。他端坐于宇宙的某个角落,一直在创造者万物,至今仍然是这样。”
“难道娘您见过造物主的样子?”张一鸿又觉得娘在胡言乱语了。
“娘哪里见过。”姚满谷道,“不要说为娘这小小的法力,就连我教祖师张道陵也没见过。但我们坚信造物主就是个人,他是整个无限宇宙的总教主。”
“那么,这个造物主住在哪里,究竟长什么样子?”
“关于这些,有个叫谭御风的人知道的最多。等你入了我教门,就有机会向他请教。今天我们不谈这个,为娘只希望你赶快入教。”
张一鸿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娘,你儿子堂堂的北大才子,一旦做了个神汉,别人会怎么看我呀。”
“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鸡往后刨,猪往前拱,老虎不能嘲笑蛇用肚子走路,鸟也不能嘲笑鱼没有空中飞行的本领。你只管做好自己就是了,别人不理解那是他们的无知。”
“可是,可是,”张一鸿犹豫着说道,“娘,您干了一辈子巫婆,至今我们家还是这副样子,连普通的富裕户都比不上。我可不想过清汤寡水的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