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三山府,山枫县
喔喔喔……
天光乍现,打鸣声此起彼伏。
江源睁开眼,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低矮的木梁几乎压在眼前,木梁后是倾斜的黑瓦顶。
“这是哪?”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现,让他脑仁胀痛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
“嘶~”
伸手去捂脑袋,手指触到头上的肿块,传来的刺痛让江源连连抽气。
好在很快脑中的记忆就被消化完毕,胀痛消失。
“是了,我已经死了。”
江源恍然,他记得自己趁着假期去了梅山旅游。见一个小女孩踏空便拉了她一把,谁知道自己却失足滚下了山。
“这里是山枫县老茶岗村,我穿越到了同样名为江源的少年猎户身上?母亲早逝,父亲进山狩猎时被猛兽所伤,月前不治身亡。”
口中干渴腹内擂鼓阵阵,他摇晃着起身,走到水缸旁。
水中倒映着稚气的脸,有些消瘦,不健康的苍白让脸上紫青的肿块更加明显。
舀出一瓢水送到嘴边。
时近清明,天气虽已渐暖但是水仍旧冰凉刺骨,只喝了两口江源便打起寒颤。
将瓢放在灶台上,用手沾了点水敷在肿块上,凉意将刺痛消去许多。
脸上的伤,是村里的无赖钱二给打的。
钱二数年前在村里耍横,被江源“父亲”撞见出手教训过。
没想他怀恨在心,在江父过世后便开始报复。
经常抢夺原身的猎物,前天甚至直接堵在江家门口,把原身一顿毒打,连江父遗留的猎弓都抢走了。
原身被打得昏死过去,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后一命呜呼,这才让江源穿越过来。
两口凉水下肚还没过多久,胃部又开始火辣辣的烧起来。
在灶台边翻找了一番,米缸里空空如也。
自家无地无田,若要糊口也只能狩猎。
父亲死后,原身年幼狩猎水平不济,更不敢往危险的深山里走。
好不容易碰运气得了点猎物,还被钱二抢了,没有收入,到此时已经断炊了。
汪
听到屋内有动静,门外响起犬吠。
一只毛发黄白相间的土狗挤开木门窜了进来,脸颊脖颈的皮肤耷拉着,肉眼可见地老态龙钟。
“大黄。”
江源下意识叫出土狗的名字。它和江源同一天出生,江父图吉利便买下来作猎犬养着,到现也十五年了。
看到昏迷了几天的主人醒来,大黄十分开心,摇着尾巴在江源脚边打转。
“你的腿怎么了?”
江源发现大黄的脚步有些奇怪,抬着一只前腿一蹦一蹦。
他俯下身,拿起大黄翘着的那条前腿。
土狗的身体颤了颤,嘴中传来“嘤嘤”痛叫,并迅速将腿抽走。
是了,江源想起来了。
钱二殴打原身时,大黄上前护主结果被一脚踹开,必是那时候被踹折了。
“好大黄,好伙计。”
江源眼里一酸,伸手抚摸着大黄的头。
它常年跟随父亲上山狩猎,是十分优秀的猎犬,要是在三五年前,它必定能让钱二吃点苦头。
可它现在确实是太老了,头上的毛发干枯,还有几块秃斑,双眼也无精打采地眯着。
挨了这一脚,恐怕已经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