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斯愣在原地,眼神逐渐失神,好半天他才呆呆地看着盛云澹道:”真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你说出来的。”
“人都会变的。”杯子里的酒早已喝了个干净,盛云澹放下杯子,轻笑一声,“原来喜欢喝酒,现在慢慢地不怎么喜欢了。”
“我意识到吸烟有害、喝酒有害是在江拂悠那意识到的,我在乎她的生命早已经胜过我自己了,我自己抽烟喝酒的时候无所谓,可她想碰一下我都害怕。”
“你和梁笙月已经不可能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她就算过去再怎么喜欢你,这点喜欢早就已经磨灭了。”
“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盛云澹视线落在顾九斯身上。
他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明白,可是不甘心。”顾九斯嗤笑一声。
他是真不甘心,如果换个身份,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如果换一个方法,他们会不会真的挣脱束缚。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顾九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别说了,今天是给你接风的,别盯着我说了。”
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容,撑起身子来,给宁鹤臣和盛云澹都倒了一杯酒。
顾九斯端着自己的酒杯,笑道:“咱们三个人,三条不同的路。”
他笑得意味不明,笑声中听不出是什么滋味,五颜六色的灯落在他身上,顾九斯确实消瘦了很多。
下颌线更锋利了,连端着酒杯的手血管也清晰可见。
宁鹤臣眼神复杂地瞥了顾九斯一眼,轻叹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几个月,他说得太多了。
他既痛恨顾九斯毁了江家,又心疼顾九斯的遭遇。
他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
他以为他和江拂悠的那两天的相处是一段不可多得的情缘,后面才发现只有他自己沉迷了进去。
江拂悠跟他见过、谈过的女生都不一样。
她从小就是让人仰望的,高岭之花一般让人不敢侵犯。
他见过江拂悠极具反差感的两幅面孔,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两幅面孔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承认他动过心。
可是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只是动过那一点心思而已,就那么一点,不足以让他像盛云澹一样付出所有、倾尽全部。
宁鹤臣庆幸自己后面没继续跟江拂悠有多的来往,否则他也会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人。
顾九斯这晚上喝得很多,考虑到他的病情,宁鹤臣最后还是制止了顾九斯往嘴里灌酒的行为。
人早已经迷迷糊糊不清醒了,歪坐在沙发上,眼角带着泪光。
宁鹤臣看得感慨,对着盛云澹道:“今晚还算好一点,证明你的话他听进去了。”
“总不能让他真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吧?”盛云澹语气平和地开口道:“你也该收收心了。”
“切,我这辈子是不婚主义者,我不会用爱字去绑架别人,别人也休想来绑架我。”宁鹤臣轻啧了一声,“看你们爱来爱去的,我眼睛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