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藏锋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藏锋一生气,后果往往很严重。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藏锋缓缓问道,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
“我说你他妈······”
那名家仆的骂声截然而止,他再也骂不出来。
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藏锋的左手紧紧扼住,并且身体在缓缓上升,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悬浮在空中。
这名家仆名叫刘四,他现在的脑子里只要一个想法:
“完了,要死!要死!”
他从没有见过力气这么大的人,只是一只手就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近距离看着藏锋的脸,刘四才发现这人绝不是一个乞丐,没有一个乞丐的脸会那么干净,那么白皙,那么英俊,还有着那么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生命是这样的脆弱,死神仿佛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藏锋冷漠地望着脸色已经涨得痛红的刘四道:
“罢了,不过是一条看门狗。”
藏锋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而且杀这样一个小人物并不会令他有什么快感。
他随手一扔,就扔一个破麻袋般,将手中的刘四丢了出去。
刘四那足足一百二十九斤的身体就这样倒飞而出,直接撞开了那半掩着的大门。
“啪”的一声。
落在里面的院子里,捂着屁股难受地不断咳嗽着。
要知道藏锋刚才可是差点捏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那个凶人迈过门槛,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刘四吓得连忙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内院,一边跑一边扯着他那已经沙哑的嗓子喊道:
“员外!不好了!要人命了!”
对于这个看门狗的狂吠,藏锋毫不在乎,他像是走到自家的后花园般,大摇大摆,理所当然,走马观花般进了这周府。
他并不介意刚打了狗再教训一下狗的主人,有这样的恶仆,主人家也指定不是什么善人,既然不是好人那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
死在藏锋手里的为富不仁之徒不在少数。
刘四如此大的喊声当然惊动这周府的主人,本村唯一的地主周刁贵。
他名下有良田百亩,山林数片,在这穷乡僻壤中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什么也不用干也可以坐享其成,吃穿不愁。
这都是他祖辈积德换来的福报,据说这周家祖上原本也是一穷苦人家,靠砍柴为生,一日上山砍柴时偶遇一位江湖豪侠在山中采药,见天色已晚,便邀请他到家歇息,第二日,那侠客为表感谢走时竟然给他们家留下了一锭金子,这周家用那金子买地建房,就此便发了家。
祖上积德儿造孽,传到周刁贵这一代,早已将那山里人的朴实善良丢到了脑后,眼里只剩下了金钱美色,贪图享乐,平日里仗势欺人,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坏事做尽。
村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无不在背后诅咒这周家的十八代祖宗,人们
背地里都称这周刁贵为“周扒皮”。
却说这周刁贵听到家仆的喊叫,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满地喊道:
“死东西,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大早上?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
床上一个赤裸的艳妇人揉着睡眼,娇柔地喃语道:“嗯~还早啦,再睡会儿。”
这是周刁贵的六姨太,最漂亮也最年轻,这周大员外平日里最喜欢的也是她。
周刁贵披上外衣,活像是一只肥猪穿上了花衣裳,他转过身来又望到床上的春光,忍不住拿那大手在妇人不可描述的地方抓了一把,邪笑道:
“我先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等我哦,小宝贝。”
“刘四,你小子瞎叫什么?”
周刁贵挺着一个大肚子走出房门,便看见刘四狼狈地向他跑了过来,家中的管家和十几护院也闻声而来。
刘四道:“员外,外面来了臭乞丐。”
周刁贵道:“乞丐?给我叫他滚,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刘四道:“我叫了,可是······可是我还反而被他打了。”
他那委屈的模样就差掉眼泪了。
周刁贵怒道:“瞧你这点出息,还有这种事儿,走!随老爷我去看看。”
“不用麻烦,我已经不请自来了。”
藏锋一身破衣烂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周刁贵上前一步,喝道:“大胆!臭乞丐!你这是私闯民宅!”
藏锋笑道:“我就是闯了,死胖子,你能怎么样?打我啊?”
周刁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人,打扮得像个乞丐,一开口就那么嚣张。
最主要的居然敢叫他死胖子,他不认为自己那是胖,他认为那是富贵的象征。
周刁贵笑了:“这可是你说的,来啊!给我围起来打!”
那笑里带着刀。
想他周刁贵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不过是一个小乞丐,他们十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他,打死了大不了抬他去西山乱葬岗,随便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
周刁贵哪里知道藏锋刚从那地方爬出来。
十来个护院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主人一发话,当即冲了上去,将藏锋包围了起来,手中的木棍更是毫不留情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这样的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