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两位没有发表意见，徐言伟看到老板端着一大盘东西向他们这边走来，咳嗽一声做出总结。

“一比一平，总之先去摸摸底细，我正好饿了，先吃东西。”

一间小小的杂物室里，盘腿坐着个戴着红色面谱的男人，那面谱花纹不断扭曲，爬行，舒张又聚拢，唯一两处破洞处，是男人猩红的瞳孔。

男人上身赤裸，暴露的皮肤上爬满膨胀的血管。搭在双腿上的手臂青筋直冒，两只手紧紧抓住裤子，已经快要将其撕开。整个人像是放在蒸锅上蒸了一遍，全身通红，冒着一缕缕白烟。

而在他面前的，是他幻化出的一对恋人，恋人背后，还有几道模糊的黑影。

王不眠在回忆那对凄惨的情侣。

那是他快要成年时经历的事。男人是一家军方名下工厂的员工，女人则是一家私人服装店的店员，俩人都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为未来努力奋斗。这本该是个温暖的故事，但俩人生错了时代。财团下来清缴地面势力的员工看上了女人的美貌，将她拉入小巷强暴并杀害，没过多久，女人的尸体被巡逻的无人机发现，但由于财团早就做好了工作，侵犯女人的那几个财团员工并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是女人因为在公共场合裸露身体被判定为破坏公共秩序，财团要求女人的家属赔付一定赔偿。女人的亲属只有男人一个，这则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男人工作的工厂。男人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心里就明悟了真相，他在后面一次财团清缴活动中暴起杀死了清缴队伍中的几人，被当街击毙。

王不眠认识那个女人，他也知道整个事件。男人在报仇的前一晚找到过他，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并想让他帮自己养一只猫，那只猫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养大的。王不眠答应下来，接过猫，他看到男人眼中最后一点光随之熄灭。

现在想来，男人或许在那时也能看到电梯。

猫在王不眠手上没几天就跑了，男人与女人的故事也很快被他淡忘，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属于天天都有，他只是看到了其中一点点。但这不妨碍王不眠在这地下世界回想起来，用来激发自己心中的怒火。

忽的，王不眠红色面谱上的花纹剧烈抽动，猛地向中心一缩，整张面谱变成红色。王不眠的呼吸随之短暂停滞，继而，一条条白色花纹从中心再次向外缓缓爬出，勾勒出一张愤怒的面孔，一条条黑线同时窜出，包裹住白色的花纹，整张面谱慢慢平静下来。

王不眠猛地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的毛孔涌出大量的汗水。红色面谱自他脸上脱落，落入他手中。

【怒】面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