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草叶,浸入脚下的土地。
柳歧避开所有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大家,都不要这么严肃,都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
没有人对他的话作出反应。
“真的不用太担心我。”他讪讪地说,“你们也知道,这点伤我根本不会觉得有多疼。所以,没关系的,好吗?”
少年无力地背靠在树干上,他的表情印证着他的话。血肉模糊的大腿并没有让他痛得咬紧牙关,只有失血使他虚弱。
在远处抱膝坐着的少女抿了抿唇。粉红色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背上,羽状的碎发垂落,显得消沉。
“怎么会没关系……”她幽幽地说道,“你的痛觉感受比一般人迟钝很多,你总是在受了很重的伤之后才注意到,这样子才是最危险的。”
柳歧虚弱地叹了一口气。
“这我当然明白。但是韩诗琪啊……你就是太悲观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不如大家都放轻松点,好吗?”
“……听你的吧。”韩诗琪闭上眼。
“柳歧,她也是担心你。”守在一旁的银发青年适时地介入两人之间,“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大家也别太紧张了,现在关口已经收到我们的求救,接下来只要安心等待增援就好了。”
“关口……”韩诗琪沉吟道,“常设陷阱还能困住刺多兔大约10分钟的时间,虽然有可能更长,但也有可能更短。来得及吗?”
“没问题。”
青年本想斩钉截铁地肯定,却又忍不住补充道:“……一般来说。”
“既然湖冰老师都这么说了。”柳歧装作没有注意到青年不能确定的口吻,一边若无其事地躲开韩诗琪泫然欲泣的目光。
韩诗琪见此,把头埋得更深了。
“是我的错。”她低声说,“是我没能阻止大家跨过池山地区和绿天使地区的边界。误判了刺多兔的实力,贸然地发动进攻的,也是我。”
伤得最重的是柳歧。左边大腿刺入的十数枚尖刺夺去了他的行动能力,血液和组织液在撕碎的裤腿上凝成不健康的颜色。就算血色渐失的脸上挤出笑容,也不再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在陈获的右臂上也有几枚同样的尖刺。尽管有护臂为他拦下一些,他的双手也还无法自如地挥动武器。
唯有韩诗琪没有受到伤害。
但在各自都受了伤的同伴面前,她甚至有些愧疚于自己没能与他们共担苦难。
在几人之中唯一的年长者,作为导师的湖冰用血迹干涸的手覆上韩诗琪的头顶。
“因为绿天使地区原本不该出现晶石型的刺多兔,所以就依照一般经验判断它只是幻型,这不是你的错。不妨说,连我也没有发现异常,在你们和它遭遇的时候还只是像往常一样从旁看着……是我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