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没怎么动筷,只是时不时观察频频给墨涟夹菜的两人,虽然从未有传闻说墨涟好吃,但阿荷很自然地认为墨涟是个贪吃嘴。
用完膳后,就到了怎么也避不开的环节。青松回到客房去更衣,整理行李,墨涟担心今天再晚一些就没机会了,便把杨诚渊打的镯子交给了阿荷。
阿荷接过镯子,看着上面雕着的花,线条有些僵硬,但刻得很深,像是生怕会被磨去一样,阿荷脸上浮起浅浅的一层微笑,里面还游着几丝遗憾。
“将军他总是这样,做些不适合自己的事,不过手还是挺巧的,等他回来我再教他雕刻的手艺,我给他雕个吊坠。”
“将军和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啊,在边上时就常看见将军对着书信发呆。”
青松着上轻装,脚边放着的包袱里装着来时穿的轻盔。看样子是来道别的,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平平整整的信,这便是他此次回京的任务了,他现在就等着夫人把上次的回信交给他再带回千里外的军帐。
“小松,辛苦你了,我去拿信给你,你在此等候片刻。”
墨涟在一旁坐立难安,诗语抓着她的手,怕她冲动。阿荷路过她们时都没察觉到异样,径直向着二楼走去,下来时活脱脱像一只雀,就差哼着小曲了。
“小松,要不在府上留一夜再回去,若是担心我在外的名誉,可以让你借住到王府上。”
“墨涟,应该可以的吧。”
“没事的,将军都……和家父交好,他们战友来府上自然是欢迎的。”
阿荷和青松交换完信件,阿荷手里正端着将军的信,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挲。墨涟声音有些颤抖,差点说漏嘴了。
正在此时,杨府的管家来报,有人来访,说是王家大小姐的贴身婢女。阿荷让人进府,阿荷还在和墨涟交谈着关于青松借宿的相关事宜,她准备来日送礼到王家道谢。
诗语先看见江玲到了门口,示意她进来,江玲回应一声便进来了。
“小姐,赵小姐,奴有事禀报。”
“奴婢见过杨夫人。”
阿荷见江玲准备行礼,赶紧拉住了她,让她进来处理正事。江玲走到墨涟身前,小声地告诉她:
“小姐,颜府管家今日来府上邀请小姐,隔日到颜府做客。”
江玲旋即站到墨涟身侧,诗语将江玲的话听了个大概。阿荷见她们商讨好了,便打算让江玲领着青松到王府去,让墨涟和诗语留下来过夜。江玲得了墨涟的允许后便去邀请一旁的青松,她随手就帮青松把包袱提上了。
“姑娘不必客气,我自己来拿吧。”
“夫人小姐,青松就先离开了。”
青松不好推辞,便跟着江玲出去了。阿荷坐到两人的对面,让管家泡了壶茶,打开了将军写的信。诗语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握着墨涟的手更紧了一分,墨涟拿着茶的手一直出汗,喝茶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阿荷。
阿荷面上逐渐惆怅,信合上时,一开始的喜悦全然不见了。
“王小姐,你信不信命运之事。”
“我自是不信的,命运都是过往的经验之谈,所谓因果也没有定数,只靠着果去解释因,那因自是无懈可击,但命定之事不都是由因推果吗,那为何要用过往的果去限制我现在的因。”
“人们说命数如此,就真是如此吗?”
“阿荷,怎么了?”
“我终是个无福之人,命里没有的福分,终归是求不来的,就当是黄粱一场梦。”
“青松也不必回边了,明日还请王小姐让他到杨府上吧。”
“信上说了什么?阿荷,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诗语看到阿荷像块有痕的琉璃一样,生怕她破碎,忍不住给她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