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从吕垚那接过试卷，手微微颤抖，有些紧张。

刘欣同样如此，但物理是她的短板，所以她并没有凑过去看，只是静静等待着张新阅卷。可即便如此，她心中又仍不免好奇吕垚是否真的能做出这道题。

片刻后，张新放下了试卷，说道：“错了。”

吕垚并不惊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能告诉我是哪个步骤错了吗？”

“明天上课我会讲。”

张新面无表情的说道：“之前上过补习班还是请过家教。”

吕垚说道：“都没有。”

“你不错。”

张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说道：“可惜错了就是错了，该有处罚也必须有。”

这里说的错不是指他题目做错，而是他抽烟。

吕垚心想高三的题目对自己来说还是困难了些，希望这个处罚不要太麻烦。

“以后每天放学来办公室给我做半个小时上课用的ppt，有意见吗？”

吕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说道：“就这？”

张新眉毛微挑，说道：“不够？”

吕垚认真的说道：“够，处罚的很到位。”

“够还不走，李老师那边应该也讲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

刚刚吕垚在算题时，李欣拉着白蘅去了办公室外，想来是打小报告了。

“是，谢谢老师。”

说完，吕垚出了办公室，转角便碰到了同样刚结束谈话的白蘅，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想来只要是面对老师，不管何种学历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有点慌乱吧。

吕垚以为是她觉得他给她添麻烦了，正要跟她道歉，后者却忽然拉起他的手校外走去。

这个期间，吕垚没有任何动作，任凭其带着自己走，直至来到某处河边，方才停下。

天色开始黯淡，远方的夕阳渐渐消失，暖风吹拂在两人脸上，吕垚闻到了白蘅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草味。

“拿出来。”

很显然，白蘅看到了他在门口玩打火机。

吕垚心想这是生气，那自己到底拿还是不拿，万一丢了怎么办？

而白蘅见他没有动作，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说道：“要我自己拿吗？”

吕垚看着其一脸认真的模样，知晓是躲不过了，只得无奈的从兜里把打火机掏出交给她。

“谁教你抽的烟。”

“自己学的。”

“你爸妈不管你？”

“跟你没关系。”

……

白蘅冷静了下来，她其实隐约猜到了眼前这个小屁孩是离家出走，但不管是何种原因他终究是有家人的。

她坐在草坪上，说道：“你父母电话是多少。”

“我没父母。”

吕垚说道：“如果你是想赶我走的话，不用说了，等下我就回去收拾行李，不会给你添麻烦。”

白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终究是你的家人。”

“不是了。”

天上的那轮残月越来越亮，照在吕垚脸上的阳光渐渐消失，被夜色所覆盖。

“我的家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