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殿内,陆星回手拿抹布,站在供台前,仔细的擦洗着供台的边边角角,须臾,她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奉天神女像,双手干活不停,语气平淡的对左右两侧努力擦地的如约如雪道:“神女像已许久没有擦洗了吧?”
“禀神使,神女像是每月擦洗一次,奴婢和如雪每次都擦洗的格外仔细,距离上一次擦洗,不过半月。”
“从现在开始。每半月擦洗一次。务必要保证三月后的国祀圆满进行。”
陆星回说罢,并不看如雪和如约是何神态,径直走到了蒲团上,庄重跪下,手持木鱼,双目微闭,“梆梆梆梆”的敲起了每日的功课。
如约见此,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如雪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使了个眼色道:“神使敬心供奉,她这么吩咐必有她的道理,咱们听着便是。”
说罢,拉着如约去清洗神女像,如约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神像,又看了看闭目沉静敲木鱼的陆星回,那模样沉静,庄重,虔诚,不染尘埃,真真就像是世外修行人模样。
眼神一闪,似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两个如安安静静的打扫卫生,擦洗神像,陆星回安安静静的敲木鱼。安安静静的听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功德加一”
“梆梆梆梆……”
“功德加一,功德加一……”
“梆梆梆梆……”
“功德加一,功德加一……”
“啊!”如约尖叫一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是水桶倒地声音。
陆星回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向离她最近的如雪,她拿着抹布的手停在神女像的脚边,不停的颤抖,目光上移,是站在高处正在为神女像清洁面部的如约,她面露惊恐。身子轻晃,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神……神女像落泪了!”如约抖着声音战战兢兢的说罢,身体就软倒在了地上。
“落泪?”
陆星回眉头轻皱,上前两步,迎着晨光,看见庄严慈悲的奉天神女平日微阖的双目中正一滴一滴的流着如玉露般晶莹的泪。
这是……神女的泪?
陆星回似是看痴了,整个人定住不动了。
良久仿若才回过神来。踉跄着退后几步,眼中溢满泪水,串成了线珠,顺着脸颊落在了奉天殿的尘埃中。
“神女有谕,快启用奉天令,面见王上……”
说罢,陆星回似是支撑不住,扶住了门框,倚靠住身体,喘息一声,又道:“你们二人商量一下,由谁去禀告,此等大事,关系天下苍生,必得要稳妥行事,不能容缓。”
如雪抖着身体跪坐在神女像脚边,半天说不出话,如约亦是抖着身子小心从高处爬了下来,看看如雪又看看陆星回,颤着声的说:“我去,王宫的路我熟,由我来回禀最为合适。”
“好,即刻启用奉天令,打开奉天殿和奉天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