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时光光阴似箭,时间推着我慢慢变成熟,在五年级升六年级的这个阶段,我的小舅舅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听从我舅妈的话,远赴XJ,因为舅妈每年到XJ摘棉花的时节她都会去XJ,她连续有四年的时间去XJ摘棉花来贴补家用,在她最后一年的时候她听从了别人的话,说XJ的挣钱的机会要比我们这个小城的机会多,舅妈她听了进去,返回家中一次次和舅舅的沟通,首先是在外婆不同意,她说穷家富路,老家在不好,还有几亩地,外面的世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来劝说,后来在舅妈的撒泼打野中,亲戚都不在来淌这趟洪水。
但当时的舅妈放了狠话,不去就离婚,几乎天天跟舅舅在吵架,在连续争吵了三个月的架后,舅舅很疲惫,他妥协了,他那时还跟我开玩笑的说,大外甥女,舅舅出去了,“十年以后我有钱了,我就不认识你了”。外婆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跟舅舅都是不说话的。
在舅舅做了准备走的前夕,他把家里的地都分给了其他几个舅舅,为的是在他走后他们能多照顾照顾外婆,给外婆留了36袋麦子,两袋面粉,2100块钱。
终于在一个太阳很好的一天,他跟舅妈带着表弟表妹,(前面说舅妈不会在生孩子了,表弟是她后来意外怀孕的),踏上了通往XJ的火车,当时的我根本不懂离别是什么,只记得舅舅走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去他家看电视了,没有人再管我看电视了。家里当时就剩外婆一个人了,我那个时候就搬去跟外婆一起住了。
舅舅会隔一周会打一个电话在爸爸的手机,我是负责把电话送到外婆的手里,舅舅是个话唠,每次打电话来爸爸的电量都是满的,他跟外婆一聊就停不下来,直到手机关机了,聊天才会被截止。外婆心系小舅,每次都会问那边的钱好挣吗,不好挣就回来,舅舅这时说他他应该早点听舅妈的话来这边,这边啥都好,天很蓝,这边的地也很平,一天打零工都能挣不少,挣个几年钱就能回家盖新房了。
就当所有人憧憬着舅舅能挣大钱中,能有好的出路时,也是在我六年级级的时候,舅妈打来了电话,说舅舅的一条胳膊在干活时被机器卷了进去,现在在医院昏迷,听到这个信息的第一时间,大舅和我舅妈的哥哥去了XJ,而所有人都瞒着外婆。当时或许心有灵犀,外婆说她的眼皮跳的很厉害,就一直让我我回去拿我爸的手机给舅舅打电话,我有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想说出来,也害怕说出来被我妈打。
大舅舅带着表弟和表妹回来了,舅舅和舅妈留在了XJ,打官司,回来的当天表弟和表妹一进门外婆以为她看花眼了,事情最后还是由大舅说了出来,外婆不肯面对,只记得那天她的泪水打湿了衣袖,那个悲伤的下午,对于这个小老太太来说难熬的。
两个孩子的回来,就像树荫缝隙里的光一样使外婆有了事干,她每天最惦念的他们两个一天三顿的饭,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舅舅的事,在小舅醒来出院的第一时间,他给外婆终于打了一通电话,她那天罕见的没有哭,她只盼望着她的儿子能够吃饱穿暖,平平安安的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