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绕山而飞，将满山风光尽收眼底。

恰是草长莺飞，正如他们一行青葱朦胧。

仙山是很陡的，就像是从凡夫想像中摘取出来的一般，从山腰开始，数千米的山中大部分山体都呈现出近九十度的直角，既没有从山下延伸来的山路，也没有可供攀爬的云梯。

一座老山，存乎岁月间，隔断仙与凡。

快到山顶了，仙鹤的速度不快不慢，悠悠地翱翔。

从这里开始，众人才算是进入到仙山的第一层，说不清是云还是雾的气体更密了些，层层叠叠地压了上来，隔着“灵力罩”，虎霄也能感受到湿润的潮气。

以凡人的眼力根本无法看透云雾，千百年来，仙家就是以这样朴素的形式隐藏在凡俗触及不到的地方。

当然，更上层还有仙家布置的幻阵，如果是修炼还不到家的小修士前来，可能会认为这里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头吧。

鹤群开始在原地盘旋，已是进到阵中，饶是它们刚下山不久，也不能破了仙山千年来的规矩：在没有通行令的情况下进入。

“鹫～鹫～”

就在这时，一抹黑影摇晃着从远方飞来，发出微弱的哀鸣。

是一只苍鹰。

面对突然出现的顶级捕食者，虎霄和几个强撑着没睡的孩子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它看上去疲惫至极，像是已在这云雾中缭绕多时，长老散发的威压在极度的疲惫面前都化作泡影，苍鹰直直的向他们飞来。

途径众人时，它低长老几个身位，差不多是蹭着虎霄的脖子的位置飞过去了，即便如此它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没发现虎霄的存在。

可能是幻阵迷惑了它，让它看不到虎霄一行，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岩石，再继续飞下去，迟早会因力竭而坠亡。

但是没有人出手救它，长老淡淡的扫去一眼，低语一句：“都是命啊…”

目送苍鹰离开，虎霄身下的仙鹤将头转回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像是要表达它对迷阵居然放普通生灵进入的不满。

“嗝～咯咯咯——”

领头的仙鹤发出长鸣，只是这指令并非是给鹤群，而是给收徒长老的，意思是让他打开迷阵的入口。

长老得令，不敢怠慢鹤王，于是伸手向天划出一道符文。

符文映入云海，霎时间雾气翻腾，云雾的一侧似乎变淡了些许，为众人让出一条道路。

领鹤复鸣一声，率先穿过云层，长老后脚跟着进入，众鹤跟随他们身后的风场也涌进其中。

云雾依旧围绕众人，暗地里的某些在悄悄改变着，虎戚出于好玩没有告诉虎霄上山后会遇到什么，所以虎霄也不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

如果凭直觉来说，虎霄觉得应该是好的吧。

周围的灵气变浓了许多，甚至形成气态，只是一行人淹没在雾中所以不自知罢了。

如果说山下的灵气是刚收割的麦子，那山上的灵气就是磨好的麦粉，同体积的情况下，麦粉明显比麦子要多。

“吸～呼～”

运起呼吸术，虎霄将周围的灵气引入体内，感觉好像在吃什么粘稠的东西一样。

虎霄心想着，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就…很“甜”吧。

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比山下的灵气强的多，可惜云雾太浓，引不来多少星辰之光，虎霄只能遗憾地停下修炼。

这是因为普通的灵气太多会撕裂并重塑经脉，虎霄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变成一个又哭又笑的小疯子。

昏沉的云雾中，月光时隐时现，孩子们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最初的兴奋过去后，一个个都在疲惫之中陷入梦乡，最后只剩下常常熬夜的虎霄还算精神。

长老注意到了他，降缓自身速度，慢慢等着承载虎霄的仙鹤飞到面前。

“好好休息吧，宗门准备了床榻，明日午时之前不会有人打扰你们”长老用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低语。

“谢谢长老关心，可是我已经习惯晚上不睡觉了”

“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