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围静的可怕,连落叶的声音都不可闻,虎霄完全看不出那兔子现在在哪。
兔子藏于阴处看着他,压力迫使虎霄下意识地像想捞起弓箭来获得安全感,可直到把手往后一伸才发现:他的短弓已被那刺穿胳膊的利发一并破坏。
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虎霄头一次感到害怕与惶恐,死亡的恐惧被无限拉长的感觉甚是折磨,饶是练功时造成痛痒难耐也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失血的痛感一阵一阵袭来,虎霄用手捂住胳膊上的伤口,可其内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阻止血液凝固,让他失血的速度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危机时刻,虎霄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自救。
木牌?不可能了,那疯兔子一定会在虎霄把手伸进衣服的瞬间把两只手都废掉。
至于老爹送的其他保命手段,那些也因为虎霄还小无法控制灵力,所以使用起来和木牌差不多,都需要手动触发。
而隐藏的手段……拜托,现在虎霄是真的快死了,要是有那种东西不是早该出现了吗?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救自己呢?
虎霄不断自问,企图用最短时间找到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生还机会,可流血的伤口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
你要死了。
想不到自救的法子了,虎霄干脆坐在了地上,或许这样能减轻一点失血速度。
没想到啊,百日为野,最后却被猎物啄了眼。
眩晕感犹如海浪般袭来,比起昨日练功后笑到晕厥,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就像是冰川缓慢的剐过大地,冰冷缓慢而…无情。
不能睡啊!虎霄不停的告诫自己,凭借意志力能再多撑一会儿,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强撑罢了。
“你知道吗?”灵兔阴恻恻的声音又出现了,蕴含着癫狂,蕴含着悲伤还有更多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心思,这一次它就要嘲弄身为猎人却落为猎物的虎霄,更要把受过的侮辱奉还啊!
“三年前,我已是这山中修行最久的兔仙,可你们这些人类啊,每百年便要疯狂屠戮灵兽,搅得我等不可安生。
你的父亲,是当日杀的最疯的,现在回想起来,嘿嘿,简直就像刚失去了雌性的野疯子!
我还记得啊,我被他打断了三条腿,我逃回洞里,可是我可怜的孩子们,为了掩盖我的存在,一个个的都被那怪物干掉了,知道吗?躲在洞里,看着他们流出的血都成了一条河,把我泡在里面,三天三夜啊!味道下不去的,永远都……
那些孩子们的哭声,我现在还听得到,你能听到吗?哦~最近又多了上百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过就快了,你就要下去陪我的孩子了,所以不要挣扎了,去死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要看着那个恶魔去洗你流出的血,洗上三天三夜,哈哈哈哈!”
嘶哑悲怆的腔调随着风吹过,它的声音仿佛只要听过一遍就会碎掉了。
灵兔的诅咒从四面八方灌进耳朵里,阴戳戳的,让虎霄想吐又吐不出来,就像被人用刀戳着脊梁骨,然后慢慢从中剖开……
不过虎霄始终没有太大反应,胜者为王,当日父亲是胜者,而今却是这只兔子。
既逃不过,那自己身为败者,起码也要体面的死吧。
就是希望村里的人,不要为他而伤心啊,爸爸,李大娘,陆大伯,还有……玄姐。
“抱歉…”
可,就当虎霄闭上眼眸之际,一道惊怒的天音破空而来,响彻阵野:
“谁允许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