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利箭从深林中射出,划过天空,将那谨慎的、只露出脑袋观察四周的小兔子钉在了地上。
可怜的野兔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耳朵被穿透,钉在地上。
兔子努力地用四条短腿扑腾,强烈的求生欲在此刻显露无遗,虽然耳朵被钉在土里,但想要挣脱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在它没机会了。
“成了!”
激动的声音响起。
说话者是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
他推开身前遮挡猎物视线的灌木,扔掉会让他行动不便的短弓,拔出腰间的匕首,趁着猎物还没挣脱逃走,快速扑到面前进行补刀。
第一刀,划开气管,再一刀,刺穿胸膛,配合之前将猎物那双长耳贯穿的利箭,使猎物彻底被钉死在原地。
猎物在锋利的刀口下不断挣扎,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它不断蹬腿,试图摆脱困境。
可惜,作为猎人,少年不可能让到手的猎物逃走。
一只手掐住猎物的后肢,减少对方逃脱的可能。
从伤口迸溅的血染红了孩子的衣裳,但他连眼睛都不眨,像一个老练的猎人那样,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猎物。
直到猎物的反应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很快,这只可怜的兔子就不再挣扎。
“死了吗?”
少年偏过头,观察着猎物的举动。
有点不放心……
为了以防万一,少年腾出按住后腿的手,将猎物的脖子一扭。
“咔嚓”
“好了”
少年终于确认猎物已死,满意的抽出匕首,拔除箭矢,提着耳朵把猎物提溜了起来。
“第三只了,这样就能一只烤,一只煮,还有一只可以用盐腌起来,给姐姐带回山上吃!”
畅想着接下来的场景,少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干净利落地擦去小刀上的血迹,少年找回了短弓,将今天的第三只猎物挂在腰上,哼着小曲向山下走去。
途中,少年时不时地抬头观察天空,望着远处的无边大山,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连绵的大山之上就是仙人的居所,村中的人们称其为“仙峰”。
仙峰高不可攀,隐于云霭之中,凡人仰望再久也不得窥见其貌。
只是听村中人说,仙峰上仙人无数,各个可以御剑而行,不像凡间,要步行于泥泞的小路。
虎霄向往着大人口中修仙者的神异,但他此时仰望却不是为了那些仙人。
等了许久,直到正午大日挂枝头,虎霄依旧没能等到。
一只天边突然出现的飞鸟,用凄厉的叫声拉回少年的思绪。
很明显,今天又等不到那人回家了。
“姐姐上次说她快要辟谷了…不行!我要快点回去,让大娘教我怎么烤兔子,到时候给姐姐做顿好的”少年心想着,再次活动起来,相比之前入林时的脚步要更快。
娇小的身躯爆发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力量,似疾风般飞跃在乱石和藤蔓间。
猎户、樵夫,渔民……诸多先辈早已在附近的山林踏出一条条小路,少年就在其中选了一条近路,很快就出了林子,回到了他们的村落。
已是晌午,夏日的暖光平等的笼罩万物,虎霄远远地看见了村子。
那是一座无名小村,无名便是村子的名字……
也许它曾经也有过诗意的名字,但在千年的时光下,以前的一切都被逐渐淡忘,如今也不过是个无名之村——这便是它名字的由来了。
袅袅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漏出,同龄的孩子早早就在长辈的呼喊下回了家。
温热的气候使得村中的老狗都不愿意再去费力叫唤了,它们只能吐着舌头,用羡慕地眼神看着桥下戏水的鸭群。
只有守着村口的大伯——他叼着一柄老烟枪,坐着嘎吱嘎吱响的躺椅在村口的梨树下悠哉悠哉地乘凉。
修仙也有中途归来的人,或是因为大限将至,或是因为受不了修行的无聊烦闷,总之,他们选择放弃仙途,甘心回到最初的起点。
仙门不会强求这些人留在门内,故此他们这些放弃的人得以落叶归根。
而村子里的凡人将这类人称为:守村人。
陆大伯就是这样一个老修士——资质有限,再思量后明智地选择了放弃,趁着还有些寿数,回到村里当起了守村人。
与陆大伯同归的还有他的道侣,他们同样生于微末,最终选择同落凡尘。
眼尖的陆大伯老早就看到了回村的孩子,于是打招呼道:“呦,小虎霄回来了,又去打猎了?”
“陆大伯好啊,今天收获不错”虎霄扬了扬手中的猎物,露出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啊,那是不错”陆大伯顺着虎霄的意思夸了他。
“嘿嘿,大伯,看你气色比昨天又好了不少,是不是因为泡了我爹打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