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久也有些气息不稳，习惯了用法力，爬这么陡的山难免吃力：“如果是在，结界里，山的阶数会因人而异，有的人内心坚定，很快就能登顶，有的人，永远也爬不完。”

洛铭池的手护在应久身侧：“不然先歇一会儿？”

“歇会儿。”应久顺势就坐到阶梯上，“突然感慨我一直在天界，要是我来爬这登云阶，怕是做不了神仙了。”

“怎么可能，久爷这么厉害，肯定还是能做神仙。”元燃道。

三人从白天爬到晚上，这石阶像是爬不到尽头。

有动静！应久抛给洛铭池一个眼神，后者两步一跨，从前方树丛里踹出一只狼妖。

狼妖“嗷嗷”的叫了两声，灰溜溜的跑了。

“不对！”洛铭池看向应久，应久立刻领会到了，冲元燃喊：“快跑！”

冬天尚未过去，狼群还没解散，刚刚那只八成是来探风的！

三人顺着阶梯一顿狂奔，果不其然身后很快跟上来五六匹狼。

“这下是可以出手的吧！”应久结手印，捻诀释放火焰。

“哇！久爷好厉害！”元燃回头，应久已经把狼都赶跑了，“久爷，你好像很喜欢用火。”

“嗯，习惯了吧。”应久收起火焰。

“那天，那天在林府，你用的那个，像开了一朵莲花那个，我觉得那个特别帅！”

“那当然，不过我师傅不让我用那个招式。”应久第一次用“红莲”的时候是无意间施展出来的，给东方晚清吓了一大跳，明明威力很大，但是东方晚清明令禁止她再用那招。有时应久着急，下意识还是会用这个招式。

洛铭池皱了皱眉头，道：“继续走吧。”

元燃又凑到洛铭池旁边：“洛哥，你刚刚和久爷好有默契啊！”

“哪有默契！爬你的楼梯！”应久推着元燃向前，往旁边一撇就看见洛铭池满脸的笑意：刚还皱眉，翻脸比翻书还快。

整整一天一夜了，抬头看还是漫长的石阶，天云山真的有这么高吗？应久这个神仙都招架不住了，更何况元燃只是个普通人。

眼瞅着天又要黑了，元燃实在是爬不动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应久也坐在地上，向上看还是没有尽头，向下看也看不清城镇。

“久爷，你们歇着吧，我先自己爬。”

“天快黑了，你别乱跑。”应久扭头冲元燃喊，元燃已经爬起来，继续登云阶了。

应久实在是累的不行，站不起来，拽了拽洛铭池：“你跟上去。”

“他用得锻炼锻炼吧。”洛铭池可不想跟着那臭小子，把应久一个人丢在这里。

“那你拉我起来。”应久朝洛铭池伸手，洛铭池将她拉起来扶稳。应久拍了拍身上的灰，送开洛铭池的手，才走两步，发现已经看不见元燃了。

“豆子！”她向着前方喊。

没人回应。

应久心里一沉，运起法力向前飞，一路找，愣是没有元燃的影子。

应久很快就到了山顶，山顶也没有元燃。她问一旁守在山顶的神，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那神摇头。

“洛铭池，你等在这里，我去找纳兰封主！”说罢，闪身进了纳司。

那神看到应久进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洛铭池：“这是大人让我给你的通行许可。我先走了，真正的守门神要来了。”

洛铭池点点头。

不一会儿，应久跟着一位老人从纳司出来了。

长须飘飘，笑容和蔼。纳司封主，纳兰青。

纳兰青望着下山的路，道：“貌似有股神奇的力量阻止他上来，所以你们跟着他很难上山，分开以后，你们很容易就来到了山顶，而他被那股神秘的力量与你们隔开了。”

“那该怎么办？”应久有些急，元燃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连法力都没有。天已经黑了，昨天还有她的火能照明，现在就他一个人，怕是路都看不清，怎么爬山！

“我去找他，当不了神仙总得先保住命吧！”应久道。

“莫急，世间之事自有其道理。”纳兰青捋着胡须。

——

还没到啊！久爷也没追上来。元燃一个人爬着山，每上一节台阶腿都无比沉重，迈步子都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周边开始起雾，天上也没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

你为什么要登天云山？

元燃听见有声音问。

因为要当神仙。他回答。

依旧是那个声音：为什么要当神仙。

因为要救天下人。元燃无法分辨声音从何而来，只是觉得有东西挡在面前，他喘不过来气，也提不动腿。

不够坚定。当神仙和救天下人也没有必然联系。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我？他是谁？元燃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好困好困，好想睡觉。

为什么要登天云山？同样的问题。

因为……因为……

“一直向前看。”元燃记得宁辰说的话，他努力的抬头，可是前面什么也看不见。

也许是因为有人在等他吧。有人在等他登上山，有人在等他救天下，还有人在等他回家，他不想辜负每一个等他的人。

他又朝前重重的迈了一步，一头栽下去。

雾散去。他扭过头，有人朝他跑过来，隐隐能看见一座大门。

好像到山顶了。

“豆子！”

有人在喊他。

天还没亮，睡会儿，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