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并非此意,可误扰姐姐与三公子的感情也实属万般无奈。”说罢,江仪玉便连忙向谢义作揖,一双勾人的美目蓄满泪珠。
谢义虽不知江仪玉真实目的,可他暗暗知晓自己也只不过是江仪玉的一枚棋子,只是她如今并未触犯自己底线,而他也并非想牵扯任何人步局这皇宫密帷之中。谢义缓缓开口:“女郎这般,倒也应该有自己的道理。”
江仪玉闻言轻抹泪珠,唇角漾起,普天之下有这般理解她的人倒是令人欣慰。
沈琼晏辞后回到自己屋子,明霜撞见自家主子一路哭得梨花带雨便唤来一向贫微的婵竹问话:“小姐在外可是受了委屈?”婵竹只道:“小姐一大早去了谢府,也不要人跟,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明霜大骂:“要你有何用?使唤一条狗都比你强。”婵竹道:“是小姐不许人跟。”
明霜跟进沈琼晏的屋子,临近前啐了一口婵竹,冷哼:“呸,还敢顶嘴,下贱的胚子。”婵竹生得懦弱,半分话都不敢违言,只任珠子在眼眶打转。
明霜进了屋子连忙问沈琼晏受了什么委屈,沈琼晏只是哭哭啼啼,不肯开口。明霜见状,直言不讳:“可是那谢三少爷委屈了咱家小姐?”
沈琼晏摇了摇头,明霜便又道:“可是那谢大少爷?”
又见沈琼晏摇头道:“我的好姑奶奶,莫不是那谢府祖母或是宁二姨娘?”
沈琼晏又摇头,明霜见状便开口又大声:“好小姐哇,不是这也不是那的,这世间的人即使都猜忌了一遭,都无人可知晓小姐心里的事情。”
“谢义今日与那个妹妹私会被我撞见,可本该无碍,但谢义却并未否认与那妹妹幽会之事,而他俩似乎还有什么秘密不可与旁人说。”
“哪个龟儿子敢这般对我小姐?我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明霜一顿,还没搞清主要人物:“哪个妹妹啊?”
沈琼晏不言不语,只是泪落,明霜见状又是一顿头大:“小姐不说是给那贱人面子,可我明霜可不容这对奸夫淫妇,我现在就去谢府给小姐讨个公道。”
沈琼晏心中一惊,赶紧稳住明霜,可这一时间拉扯却将琼晏不慎跌倒在地,误打误撞竟歪了手骨。
明霜见状连问沈琼晏安慰,寻来大夫才知是损了手骨,灸了几针,涂了草药,可近来是写不了字,碾不了墨了,而且还需静养一个多月。沈琼晏安抚明霜后不忍蹙眉,爹爹才寻来私塾夫子给她上课,可如今恐是得辜负父亲一片美意了。
隔夜约莫一更天,谢府侍人送来糕点,说后日花神节想请沈琼晏去寺中祈福,请帖下了但被沈琼晏一口回绝,那人愣是没看见沈琼晏折骨,道:“谢老太太说一定要请到您。”明霜见此又破口大骂:“你这没眼的狗东西,没看见小姐身体不适得在家休憩么?”
虽素闻明霜脾气不好,可这般骂别家也是实属罕见,只是这对谢义的气全撒在了这谢家仆子身上。
那小厮抬头仔细端看了琼晏的手:“小的有眼无珠,还望沈小姐宽谅。”
沈琼晏摇罢头,低眉又哭了起来。
“你这小厮还不快走。”明霜把那人撵出了屋子,转头又见沈琼晏想要睡一会儿,便不再打扰。
那小厮经明霜一顿臭骂便连滚带爬回命谢老太太,慌慌张张道:“回老太太令,沈小姐身体抱恙,恐不能后日去寺中祈福。”
“请个人都请不好,还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又听谢祖母道:“琼儿前日不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身体抱恙了?”
“回老太太的话,是沈小姐骨了折。”
“这可如何是好?”谢祖母又赶紧唤来谢义,道:“琼儿如今不慎骨折了,你现在赶紧去谢府看看,莫再生了间隙。”
却说这谢义闻言直奔沈府,却又被明霜拦在屋外,“谢三爷好生威风,不私见情人来见我家小姐作甚?”
谢义知道琼晏恐是还未消气,便又好生劝慰明霜:“听说琼儿不慎骨折,今日只是来见见,哪里来的什么情人,我与江府小姐乃为清白。还望你让我见见你家小姐。”
明霜不顾来人开口大骂:“我呸,你还清白,我家小姐就不清白了吗?我家小姐高高兴兴去谢府见你,谁料你却幽会私通,欠了一屁股风流债。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放你进去见我家小姐。”
被明霜骂道,谢义也是不恼:“是你家小姐不愿见我,还是你不愿我见你家小姐?”
“既是我家小姐不愿见你,也是我不愿你见我家小姐。”明霜说得急,屋内琼晏是听见了动静,便起身走向响处。谢义倒也是显得固执,约半盏茶,琼晏见谢义还未走,便又生得一丝心疼,让明霜唤其进来。可偏偏琼晏又生得倔强,开口就问:“你来作甚?”
“好琼儿,你这屋子怎么一股草药味道,莫不是摔伤了手骨?”谢义轻笑,“我临行府前讨来了父亲曾在南安闻王那里得来的玉霜膏,听闻此药膏活血化瘀,你尚且轻轻一敷。”随后又听谢义开口:“我也断然知晓妹妹不喜草药味,这玉霜膏也闻得清香,是采集樱花调香。”
谢义说着便掏出香膏,不忍怜惜,轻敷在了琼晏的手上。
沈琼晏笑道:“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难为三哥哥费心了。”却见沈琼晏低眉又道:“只是可惜了父亲为我专门请的夫子了。”
谢义安慰:“等病好了,琼儿若想读书再请就是了。”
“那怎么行,玉妹妹自幼生长状元家,受了熏陶,若一日不学习就肯定赶不上了。”
谢义轻笑:“又不差这几天。”
却见琼晏又掉落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