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羽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既陌生又新奇。
她发现自己正躺地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参天的大树环绕着她,它们的树干上覆盖着青苔,枝叶繁茂,晨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斑驳陆离地洒在她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混合的清新气息,偶尔还能嗅到远处野花的淡淡香气。
鸟鸣声此起彼伏。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带来一阵阵凉爽。
琼羽坐起身来,衣服上粘着一些细碎的叶子和枯枝。
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陌生了环境让琼羽警惕,琼羽站起身,走向小溪。
到了溪边,她低头看向水面,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满是灰尘、略显狼狈的脸庞。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真丑。”
随即,她弯下腰,双手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轻柔地洗去脸上的污迹。
望着自己的倒影,心下思考现况:这是哪儿?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琼羽努力回想晕前记忆,似乎是一个人带自己来的。
就在琼羽细想那人的外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别乱跑!”
琼羽回头一看,男人的脸蛋犹如一幅精致的画卷,五官如诗如画,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灵的最深处。
“小郁景你怎么在这?”琼羽好奇道:“你们不是逃了吗?”
黎郁景拉起琼羽就跑,边跑边解释:“此事说来话长,琼姨娘,我们快逃,那群人要追上来了!”
琼羽还没反应过来,但本能使腿自己动了起来,反应过来后,问:“那云儿和倾安呢?”
“就在前面,”
黎郁景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间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唤声,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琼羽心中一紧,没有再多问,只是紧跟在黎郁景身后,两人穿梭在茂密的林间,脚下落叶沙沙作响。
树枝不时划过他们的衣襟,留下一道道细长的痕迹,但这与逃离的急迫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穿过密集的灌木丛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野花巧妙地遮掩着,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黎郁景领着琼羽迅速进入洞内,里面比想象中宽敞许多,而且干燥通风,显然是个临时避难的好地方。
“黎云和倾安已经先一步到了。”黎郁景轻声说道,他的目光在洞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里两个蜷缩的身影上。
可这根本不是黎云和黎倾安,是两个身穿衣裳的稻草。
等琼羽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迷药已经入鼻,琼羽只觉一阵眩晕猛然袭来,视线开始模糊,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流沙,无法稳定站立。
她尽力稳住身形,却发现身体已不听使唤,意识逐渐远离。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隐约看见黎郁景向一抹红色倩影行礼。
最后彻底晕了过去。
在昏睡中,她梦到了自己与黎郁景发生争执时的场景,那时候,自己还在讲故事给孩子们听——
在一片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中,有一位名义上的圣女,实际上却是挂着圣名的一条咸鱼。
她的眼眸深邃如星河,蕴藏着神眼之识,能洞察凡人气运,预知其是否具备踏上修行之路的潜质。
每日里,她端坐于瑶池畔,欣赏着俊男美女,以慧眼观其面相,探寻其内在的仙缘。
每当有凡人有幸接受她的神眼审视,若能在她的眼中映照出一丝仙光,那就意味着此人有望开启修行之道,甚至有可能通过层层考验,最终得以飞升成仙。
然而,飞升之难并非她能一手安排,她只能揭示他们的潜力,真正的考验还需他们自己去面对。
在她作为受神明托付的存在,拥有了超越凡人的长寿,尽管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却也能永葆青春。
然而,这样的她,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异类,甚至被称为“怪物”。
曾几何时,飞升之事在她手中屡见不鲜,但近三百年来,竟无一人再能成功飞升,这一现状令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
但在一场变故中,她葬身火海,化为了灰烬。
故事到此结束!
“真是天意弄人!因为长寿就被人当成怪物。”黎云听着琼羽编的故事感叹。
琼羽乐呵呵提醒道:“这只是我编的故事而已,不要那么入戏嘛!”
少儿黎云擦擦眼泪,不满嘟囔:“可是你不觉得可惜吗?”
琼羽回问:“可惜吗?”
黎云板着个脸道:“是我在问你!”
琼羽望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不知为何,玩笑话竟然说不出,只得赞同着安慰:“嗯嗯,可惜,可惜!”
“为什么?”
“……”
琼羽在心里咆哮: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来问我?
但看着那双哀求的眼神,还是强压怒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然是因为可惜她英年早逝啊!”
“你骗人都不带脑子的吗?”黎云气鼓鼓的,像极了一只生气的河豚。
“怎么会呢,小少爷,对于那种生命无尽头的人来说,这确实算是早逝了。”琼羽赔着笑脸。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人是长生的?”帘布外突兀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你有病啊?都说了是我编的故事,人物的寿命还不是我定!”琼羽拉开帘子直接开骂:“本来伺候这祖宗就烦了,你还来添什么乱?”
马车内因为帘子的退步渗入光线,让人看清车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