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的对，但在面临死境时，人不能坐以待毙。”

“总得去闯一闯。”

站在季府与阮卿的角度，颜慎序同情她亦能理解她。

但是。

柳府不是一个好的投靠对象。

颜慎序原本不想干涉季府的决断，因他本身所带的恩怨足够掀起腥风血雨。

可季阮卿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而他也因此被迫做出了理智所难以理解的决定。

事已至此，他也无需埋怨自己。

“我送你回去。”颜慎序暗黑的眸子幽动，他决定今日之事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阮卿本想拒绝，可她衣着惹眼，加上刚才被刺客拉扯，婚服上有好几处被扯破，这样子确实让人非想联翩。

“好吧……”她拢了拢香肩上滑下的金丝朱带，再扶上歪了半边的发髻，整个表情严肃的可怕。

颜慎序想她刚才在刺客手中那般宠辱不惊，这会看她的小动作，心想她大约是害怕的吧。

“季老爷知道？”颜慎序提前将马车停在了路口，待阮卿在车厢内坐定后问。

“什么？”因颠簸与震动，阮卿在里面听不清，便复问道。

“没什么。”颜慎序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他随意扯着缰绳，嘴角浅默道。

话出口他便懊悔了，打定主意不再管季府的事，刚才又是什么情况？

颜慎序驾着车将阮卿带至季府后巷小门，阮卿低弯腰，婚服笨重，她下马车时便被长长的尾翼拖累，便见颜慎序不动声色地递来一只手……

她非忸怩作态之人，轻轻得搭上他后跳了下来。

她很庆幸，最后没侧翻。

“今日之事，如果不是你出手……”临别之际，阮卿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是有愧的。

她可以感受到颜慎序不愿与她有过多牵扯，便收敛起自己的谢意，言简意赅道：“总之，多谢。”

却没一点偿还之意。

颜慎序怔了片刻，想着虽让阿璞退了婚事，到底没当面告诉她，不如今日趁此机会澄清一番。

“退婚更多是我个人原因，是我抱歉。”

只是什么原因，他到底是不会说的。

“恩，今日你救我，算两清。”阮卿瞥着眼前方白墙院中垂下的垂条，说道：“若是还有下次，你不用选择相救。”

说完，她直视着他，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季阮卿。

而他似乎明白了她真正的用意。

“好。”颜慎序似乎从她捍死而卫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

这或许，这就是他之所以会回来的原因吧。

阮卿轻点头以示道别，只她明白，踏进这扇小木门后，她所要走的路，也仅她一人。

香径小路踏满芬香的栀子花，伴着前夜雨露的潮湿，阮卿的衣鞋很快便湿露露的。

只她走了没多久，蓦地回眸，颜慎序依旧站在原地，他似乎……

阮卿捏紧了手，心口的悸动终会随洁白的女贞花谢幕，花期与女子均芳香扑鼻，但短暂而优美，洁白无暇让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