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远门,就简简单单的单鬓,随意支上珠花即可,额头点缀花钿,身着浅紫色唐褙子,下裙余白。
来到门外,大大小小的行囊整齐摆放着,数量不多,足够装满三辆车来装运这些物品。而剩下的七辆马车上,则坐满人。
池乐央带着池少元在一辆马车。那边的侯云眼神阴郁地盯着李惋。
面对狠狠的目光,李惋只朝她礼貌微笑,好似不在意那眼神,也不在意她。
这一小举动更加让侯云憎恨,若不是池乐柠扯着她衣袖,怕她要上前与李惋理论一番。
满心怒火没得发泄,她压低声吼着,即使气头上也知要留颜面:“你拉着我作甚?”
“姨娘,阿耶在呢,你想当众难堪?”池乐柠沉下性子说,可仔细听,言语都带着怒气。
侯云愣了半晌,泄了气似的,她是气蒙头了。池士海一向不喜在外丢脸,不管谁,谁挑头便是谁错。
这门外来来去去都是行人,七嘴八舌的,人云亦云,到最后也不知能变成什么样。
眼不见心不烦,她压着气上了马车。
侯云举动都落在池乐央眼里,扯了嘴角,啧了声,眼中却没有笑意:“咱们侯姨娘当真易激怒啊!还是说李姨娘本事大呢。”
也不知是在夸谁。
“婢子想两者都有。”
池乐央朝着山桃子笑了。这四个人中,山桃心思缜密,丹雪行为胆大,另俩个中规中矩,既不惹事也不怕事。
李惋本事的确大,入府这般久,没人能摸清她的性子,只看着外表温和,一向不争不抢的,实际上无人得知,连经常近身的池士海惹她烦,都是小心翼翼哄着。
也或许当真就是温和待人。
“阿娘头七都未到,父亲等不几日。”池乐央也不是怪他,只是感叹着人走茶凉。
想那时,母亲在世,池士海即使再宠李惋,都会以母亲为首。
父母恩爱的样子她不是没瞧过。不过短短数日,池士海变化太大,她竟分不清真假,倘若是池士海做戏,怕是瞒过了众人。
从前看那些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话本,以为是说父母,仔细想来较适合池士海与李惋。他与阿娘仅仅是相敬如宾罢了。
所有美好源于她想象,她下意识不想见到不好之事。
山桃:“娘子识路,都城的府邸都是她派人寻觅。头七那日,娘子定会来瞧二娘与小郎君。”
是啊,山桃说得不错,阿娘还会再见她们的。
到都城,她想会有好戏看了。阿娘在世的时候,将府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任何岔子。就连各位姨娘之间,也是相处融洽、一团和气。
也不知这管家权会落到谁手上。
池乐央瞧着熟睡中的池少元,轻轻触碰他的脸,她如今只盼阿弟能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