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后跟随他们在细窄的巷子中穿行,看着他们前行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在描述动物世界的纪录片里看到一只初生的小鹿,懵懂不知撞进猎豹的视野,知道它必死无疑,想救它却又无能为力。
温雯让自己好好冷静分析一下,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心里默数数字1、2、3、4……,这是她一贯的梳理方式,大多时候都能起到作用。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碍手碍脚的。”在他前面的周乐清回头看到她走神说道。
被打断思绪的温雯不客气地瞪他,不理解为什么,她明明没得罪过他,这个人就是不欢迎她的态度。在周乐清前面的徐应云打破这紧张的僵局,“温雯,不如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飞羽的?”
“啊,我不认识啊,今天才第一次见。”
话语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那你们呢?怎么认识的?”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神情,温雯反问。
她从开始就好奇他们那么丧气的人是怎样能凑到一起的,又为了什么目的要去“狩猎”那看起来很危险的东西?还有那些“鸡蛋头”,这个世界诡异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全部的全部都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她想要等到解析,但内心又十分矛盾,如果知道了但又没能力解决,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杀人又诛心。
“大概是受害者联盟?”林楚惠愣直说出这话后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她立马羞愧低下了头。
受害者?什么受害者?见众人神色不对,理智告诉温雯不能再问什么了。
低头的林楚惠为自己的嘴瓢出言而感到懊悔,她真的很讨厌这样说话不经脑子的自己,为什么都告诫自己并扇嘴巴那么多次了还是改不了……她真的越发厌恶自己。就是这样不经思考,所以才会没有朋友,所以大家才会在背后嘲笑她低情商、胸大无脑,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人选择相信她。
她突然间狂扇自己的脸,,念叨着:“蠢货,蠢货,蠢货……”
徐应云见状赶紧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错了……”
林楚慧在徐应云的环抱下,情绪渐渐回归稳定,但身体还在颤抖,双目无神不知看着什么,徐应云松开手捧起她的脸蛋说:“没事了,没事了的……。”好一会林楚惠这才恢复了些理智。
温雯看着这一幕甚是心酸。徐应云通红的双眼、周乐清和池飞羽焦虑的神情让她明白,这几个人大抵是曾经经历了令他们十分痛苦的事情,才导致这般一碰就碎,极度的脆弱敏感。这时她也知道了被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了,是他们在一起时每个人都心如死灰的神情,不算死了,但也没活着。
或许他们自己就是清楚自身的情况,才会选择以抱团取暖的方式去延续那微弱的一线生机。在这遮天蔽日的黑幕之下选择以断尾求生的方式去抓住那能够治愈自己的良机,何曾不需要巨大的心理建设呢?而那个良机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狩猎”,是决然而然的向死而生。此时此刻,她心里催生出一个声音,如果可以的话,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他们,为了过去,也为了将来。
自此事后,一路上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从小巷穿梭出来后,便是坐落在这小城市老街区的一所普通中学的围墙边旁。在围墙边的栅栏看去,能见到一个不算大的塑胶操场和新旧交替的教学楼。在我们的教育体系与长期以来的习惯认知中,普通就是中等和没特色的意思。
人从一出生开始,其实就已经被默认要按三六九等排序了。只不过上位者欺瞒真相,中位者不闻不问,下位者自欺欺人罢了,活在处处都长满恶心的毒疮的地方,谁能保证不沾染到毒物?
按照他们事先与踩点的信息,除了门口的保安室有一鸡蛋头在坐镇和处于教室中的鸡蛋头之外就没有看到其它生物的踪迹了。这会再次观察也一样。但他们还是选择绕道,从后面的围墙进入。从池飞羽拿出来的简易地图可以得知,这后面相对隐秘,曾经是个供师生休息玩乐的小园,从这里翻越进去能最大限度减少碰见鸡蛋头的概率。
灵活搭起人梯翻过围墙后,他们就开始各司其职。分工拿出事先存放在隐秘角落的工具,温雯看着他们翻出各种各样的工具,一时目瞪口呆,原来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亏她一路上还担心就他们那点行李怎么能击倒那庞大的怪物,是她多虑了。
他们拿好工具后,池飞羽指着地图标红圈并注视着生物楼字样的建筑物对温雯说:“据我们了解,怪物应该就在这楼的某间课室内,之后我们要潜到这楼顶布置陷阱捕抓并击杀它,委屈你自己在这里等等我们了,期间就拜托你找个踮脚的东西放在这围墙下,好方便撤退。”
温雯郑重点头,池飞羽还嘱托她,千万不能靠近生物楼,因为很危险。
周乐清这时阴阳怪气中带着埋怨,“明知危险,你还拉她进来,图什么?”
徐应云面露难色,周乐清不知婉转直来直去的性子改不了一点。她想说什么改善氛围,但事实就是如他所言,是为什么呢?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温雯站出来发话,“是我求她的。”关于池飞羽为什么找她来这事,她私下再问就是,这会马上要行动了,还是不要被无关要紧的事影响比较好。“因为我想见识见识世面,所以求她带上我。”
从众人将信将疑的表情就知道这说辞没有公信力,想见识一下确实是真的,所以她不构成撒谎。
不管他们信不信,来都来了,于是计划正式开始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