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夜里。
詹家。
栖于书房窗棂竹枝上的鸦宠,忽然惊怵的扑棱翅膀,嘎嘎乱叫起来。
它自从昨夜被詹悸用玉石弹瘸了一只脚爪之后,如今碰见丝微动静,便大惊小怪。
詹悸远在主卧那边休憩也听到它聒噪的声音,直接施法将它禁言了。
鸦宠好悲催,张合着鸟喙,使半天劲,愣是再发不出丁点声音。
惟能瞪大它那对乌漆漆发亮的鸟瞳,盯紧书案,望着詹悸那个最心爱的白玉瓶发出一道金光。
随后,白玉瓶如同不倒翁那样倒来倒去的轻轻晃动几下。
似在寻找方向。
紧接着,只听,噔,噔,噔。
白玉瓶像小白兔一蹦一跳的从书案蹦到软榻,再蹦到书房门口。
鸦宠吓得不停扑动鸟翅,跟在后面,看白玉瓶要去干什么。
噔,噔,噔。
白玉瓶在长廊地毯蹦来蹦去,许是房间太多,它迷花了眼,来来回回逡巡几遍,才仿佛闻到詹悸的气息,立刻隐形朝主卧的厚重门板穿进去,窝到詹悸怀里。
鸦宠:???
这白玉瓶,才一夜没呆在詹悸身边,就不甘寂寞?
竟然都成精了?
詹悸阖闭着双眸,闻到一丝熟悉又淡雅的牡丹茶香气,轻抬手掌欲覆住白玉瓶,把它放到床头壁龛,却突然攥到一缕柔软的秀发。
他遽即睁开眼眸,睨见他最心爱的白玉瓶竟变成一个女孩子的脸:“沈羲瓶?!”
怎睡到他床上来了?
他又没施傀术掠她过来。
“沈羲瓶,你在玩什么把戏?”他轻掐她脸蛋儿:“是想干扰我道心?”
他误以为是自己不解除傀术契约,她便用这种方式来纠缠扰乱他修行。
“给我醒醒,沈羲瓶,你就算使尽任何招术,也对我不管用。”
沈羲瓶意识混沌模糊,往他怀里更贴紧些,微微嘟囔:“你好吵啊,詹无蔚。”
詹无蔚?
她居然唤他詹无蔚?
她怎知道他的元神身份?
“回你自己床上去。”詹悸抓开她缠在他腰间的细软手臂,正要施展傀术阵法将她遣送回沈家,骤然惊觉她身上没有牵丝线!
怎么回事?
不等他深入研究,沈羲瓶蓦地又变回白玉瓶。
小小的一只,不过手掌虎口合圈大小,静静的躺在他身侧,压着他睡袍的边角。
这……白玉瓶成精了?
且幻化成沈羲瓶的模样?
食指与拇指捏起它瓶颈,左右端详。
白玉瓶的瓶身细腻瓷白剔透,无任何雕琢痕迹与瑕疵,似经日月精华洗礼亿万年而形成,却出奇的探索不到它一丝一毫的灵气,仿佛方才那幕,只是一阵沤珠槿艳的幻象。
城府倏沉,詹悸将白玉瓶拢紧在掌间,暗掐功法心诀,隐身潜去沈羲瓶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