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都已经刺入掌心。

看向悬浮于自己面前的六个小光团，只觉得无比沉重。

酒剑仙莫离洒脱的声音，已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道:“你也不要有太多的负担，荒古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在十万大山尤其如此，你师尊早习惯了。”

说着，莫离已慢慢的走过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江流，一笑道:“倒是你，当真不入太乙剑宗？”

江流眨了眨眼睛:“加入太乙剑宗有什么好处？”

问好处？有戏？

莫离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自是可修行我玄门至法，此法乃是直指圣人，也就是妖族万法境第四阶段的法门，以你的资质，若修炼此法，想必百年内便能入封仙之境。”

“而且玄门九宗乃是一体，你若入我太乙剑宗，便可得玄门九宗庇护，以后在人族境内畅通无阻……”

“就算是在十万大山内，那些妖王要动你也得掂量几分……”

江流的眼睛已亮了起来，仿佛被说动了，但开口却是追问:“圣人？封仙之境？难道人族之内，修炼体系还有所不同？”

这是江流早就藏于心底的一个问题，毕竟妖魔修炼的第二大境便是化灵境，而人族又不需要经历这样的步骤，其修炼方向理应有所区别。

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因此他也就从来没有将这個问题宣之于口。

如今恰逢其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酒剑仙沉默半响，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说道:

“这些原不该你现在知晓，但既然你问起，那我也不瞒你。”

“荒蛮之中，妖魔修炼，搬血化灵，而后凝丹万法，我人族修炼之体系自是与其不同。”

“那究竟是哪里不同？”江流早有预料的插嘴道。

“全然不同。”莫离负手而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将所有缓缓道来:“人族玄门一脉，修行共分为九境，乃是引气、筑基、凝丹、神胎、胎仙、羽化、圣人、大圣、尊者九境。”

“其中筑基一成便比肩妖魔化灵第三阶段，可谓一步登天。”

“而后凝丹乃是在体内凝聚金丹，过程与妖魔无异，但此刻我等一身灵力便已经有了向法力蜕变的趋势，不用等到如妖魔那般还要成就万法。”

“再之后便是神胎，此境之修士在金丹中孕育神胎，境界等同于万法境第一阶段的妖魔。”

“等到神胎孕育成功，化为胎仙，则为胎仙之境，等同妖王，亦是我如今所处的境界。”

“所谓男儿怀孕是胎仙，因此胎仙之境又名封仙境，到了这个境界的强者，常常被冠以各种仙之名，就如我……便名酒剑仙。”

说着，这位酒剑仙俨然已是激动了起来，向着江流伸出了手道，“而你……”

“或许能走得比我更深更远，有望成就那比肩妖魔半圣的羽化之境，为一脉之祖师。”

说到这里，莫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江流确实知道，后面的三个境界应该就是对应妖魔修炼体系中万法境的后三个阶段了。

和此前酒剑仙说过的话，玄门九宗，九宗每一代的掌门，都是至少比肩半圣妖魔的存在，也就意味着……玄门九宗里都有所谓羽化境强者。

而上三宗则是有圣人境界的存在。

如此看来，人族的修炼体系也是有别于妖魔的另一条通天大道。

至于酒剑仙所说的，自己或许比他走的更深更远……此话江流也是赞同。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对于酒剑仙的邀请，江流却是再一次摇了摇头。

“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舍不得阿娘和师尊。”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