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能只看到了表面,看似是我陆远同皇上之间的矛盾,实际上是江南士林和皇权之间的矛盾,皇上只是皇权的代表,具象化的个人,而我陆远也只是江南士林的代表,同样是具象化的个人,两种权力集团之间的矛盾就成了我同皇上之间的矛盾。
皇上对我不存在偏见,相反,我相信皇上是能理解我的,不过理解归理解,理解不代表他老人家就会放过我。”
踩在湿润的砂砾上,陆远满脸微笑。
“如今,皇权同士权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这不是某一个人主导的事情,而是因为江南经济的快速发展所带来必然冲突,事实已经证明,皇权统治下的社会模式注定落后,因为皇权的特点是闭塞,任何皇帝都不可能也不会将权力开源,话又说回来,权力一旦开源,皇权还叫皇权吗,这就成了权力的悖论。”
“小王愚昧,无法领悟伯兴兄话中之意。”
“那我就说通俗些吧。”
陆远问道:“如果王爷您是皇帝.”
“不不不,这小王实不敢如此假设。”
“没事,这里咱们说话皇上他听不到。”
陆远看了一眼朱定燿:“没必要如此惊惧。”
后者讪讪一笑。
“如果王爷您是皇上,会容许陆某这种已经可以无视皇权的权臣存在吗。”
朱定燿瞬间额角渗汗,支吾着言道:“伯兴兄是对朝廷有功、对社稷有利的贤臣名相。”
“哈哈哈哈。”
陆远笑了起来:“您看,您这么回答就代表您也不会容许陆某的存在,因为咱们没法坦诚相待,皇上亦然,他和陆某之间也无法坦诚相待,我无法向他解释,也不可能邀请他来广州看看世界,邀请了他也不会来,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