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9章 互诉衷肠(2 / 2)世子的白月光又重生了首页

眼睛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你来看我,是不是代表……”沈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喉头一紧,声音愈发沙哑,“你原谅我了?”

“原谅你什么?”

“我瞒着你查许婉清的事。”

周庭芳冷笑,“你既然知道不该瞒着我,为何还要这样做?”

沈知眸色低垂,沉默半晌,“我害怕。”

周庭芳一愣。

万没料到沈知会说出“害怕”二字。

“怕什么?”

沈知的声音黯然无比,“怕查到的事实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怕许婉清真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杀了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更怕你就此厌恶我疏远我。”

周庭芳忽而心口一颤,“所以你决定瞒着我。”

“我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若一切真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横死,我也会告诉你,让你来做这个选择。”沈知抓着她的手不肯松,男人眸色颤颤,带着一丝委屈和卑微,“我只是想在你之前弄清真相。我没有欺骗你。”

“庭芳。”他念起她名字的时候显得很拗口,他习惯了叫她周怀恩或是周修远,再或是周娘子,像这样叫她“庭芳”二字,他只觉得两个人关系更亲近了些,“这个真相,我比你难受千倍万倍。我从没有想过,杀你的人…会是我。”

周庭芳叹口气。

她忽而庆幸自己今天翻墙头来亲口问了沈知。

否则她只以为他是要欺骗和包庇凶手。

心里的那口浊气,随着眼前男人的话语也渐渐散去。

周庭芳摇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沈知低下头去,神色落寞,“你若是从此不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半晌,那女子没有说话。

沈知的心,渐渐沉下去。

“如果我说…我准备离开京都呢?”

沈知抬眸,看着那女子。

屋子里没有灯火,黑漆漆的,一轮冷月高悬,照得窗户前的石阶犹如霜雾。借着这一点光火,他看见小娘子那双幽亮的眸子。

沈知的手,骤然收紧,“你要去哪里?”

周庭芳还没有回答,沈知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

周庭芳笑,“沈世子可放得下京都的荣华富贵?”

“为了周娘子,莫说荣华富贵,这条命你若想要,也可拿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见周庭芳笑了,沈知才敢大胆的捏着她的手,不住的摩挲她脉搏处的肌肤,再慢慢的滑进她的袖口。

“你不生我气了,对不对?”

“没有生气。只是怨你不肯对我坦诚相待而已。”周庭芳眸色幽幽,“不过看在你为我找到凶手,又让真凶伏法的份儿上,我不气你。”

她,该感谢沈知才是啊。

那一日三司会审,若不是沈知豁出性命,顶住沈德平的压力一往无前,又有沈玉兰大义灭亲,或许她得不到这个公道。

沈知仰着头问她,声音沙沙的,“那你不走了,对吗?”

周庭芳笑,“可案子已经分明,我还留在京都做什么?”

沈知急切的抓着她的手,声音却努力平静,“周娘子,你答应过我的,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会好好考虑你我之事。如今我和晏家已经退亲,已是自由自身——”

“说到退亲。”周庭芳盯着沈知,“你到底是怎么和晏家退亲的?这陛下金口玉言赐的婚,你也有法子说退就退?”

沈知微微一笑,“简单,让老丈人不喜欢就行。”

周庭芳微微蹙眉,“所以你还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说说吧,陛下今日为什么对你下手这么狠?”

沈知不肯说,只道:“晏家要退亲,我同意了,陛下面上挂不住,定然要寻个理由出气。”

周庭芳将信将疑,“当真?没骗我?”

“没有骗你。无论如何,这亲事是退掉了,而且陛下这一年半载内不会再想着给我赐婚的事情。”

周庭芳总觉得沈知没说实话。

她作势起身,要去看掀开沈知屁股上盖着的薄毯,“我看看你的伤势——”

沈知却不肯,往里挪了一分,眼疾手快的擒住她的双手。

“别。”

周庭芳朝他屁股看了一眼,脸微微红了,好在夜色漆黑也看不出来,“你别害羞。我不会笑话你的。”

“不。”沈知紧紧箍住她的手腕,一脸正色道,“这种事…还是留到成亲那天晚上再做。”

周庭芳的脸…开始发烫。

“你莫要转移话题。你亲口答应的,要考虑你我的事情。”沈知按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里轻轻画圈,“我不会催促你。但你也不能考虑太久。”

男子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磁性,很是好听。

春夜里,他的气息尽在眼前,让人迷乱。

“周娘子,等人的滋味很是难熬。尤其是对于一直在等你的人。”

“周娘子留情,别太折磨我。”

周庭芳看着眼前那个人的眼睛,忽而想起去年他们在西北偶遇时,沈知将她的尸骨从秦家偷出来,精心挑选一处风水宝地。他埋葬自己时,那熬得猩红的眼睛,以及鬓边那一缕白发。

他为她不惜奔走两千里去南疆求医。

他为她远去西北寻找锦屏。

他为她寻找真凶。

他为她舍身入局。

都说日久见人心,那么沈知你的心,是不是早就剥给我看了呢。

周庭芳垂眸,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罗帕,递到沈知手里。

沈知眼睛一亮,“这是给我的…礼物?”

不容易。

时隔两个月,难为这小娘子还记着这事。

“嗯,你看看喜不喜欢?”

周庭芳一面说着,一面点亮了床头的油灯。

沈知看着屋内渐渐亮起,嘴唇蠕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落在那一方帕子上。

雪白的帕子上,右下角绣着两只相互倚靠的鸭子,羽翼光彩夺目,漂浮在青青绿水之上。

“这是……”沈知趴在床头艰难的辨认着。

顶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鸳鸯戏水,看不出来吗?”

周庭芳蹙眉。

“我的女红…当真这么差劲吗?”周庭芳指着那两只肥硕的鸭子,“这是鸳鸯。羽毛这么华丽,这嘴巴上还有细小的白色斑点,应该很好认啊——”

而这一刻,沈知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目光有些呆滞,欲言又止,想问,却又怕自己会错意。

不问,心里又火烧火燎,百爪挠心。

“你绣鸳鸯…是什么意思?”

小娘子那双眼睛幽幽的盯着他,双颊泛起可疑的红云,人却在轻轻叹息,“我果然还是适合打直球啊。”

说罢,她往前倾身。

属于女子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沈知眼前突然一暗。

以吻封缄。

周庭芳在他颤抖的唇上停留片刻,随后抽离,笑吟吟的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知愣在原地,回不过神。

是他烧糊涂了吗?

还是周庭芳刚才当真吻了他?

是幻觉吗?

——咚!咚!咚!

昏暗的光纤下,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

周庭芳似乎对沈知的表现很不满意,低声嘀咕:“沈知,你不会…当真还是个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