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玉牵住她的手,朝济空看过去。
济空依旧双掌合十,朝二人微微鞠躬,而后拿起扫把继续扫地,状若周遭无人,无事发生。
独孤雅荻朝他摇头,手心写字:“主持没有恶意。”
文如玉微微点头,朗声道:“北侧马下不去,让飞电去十三盘等我们就是。”
独孤雅荻好奇:“我们从北边下山么?”
“带你走一走山间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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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徒步上了山顶,从北侧陡峭的石壁间下行一里有余,见眼前有河自空谷间飞驰而下,河岸峭石嶙峋,不乏尖锐棱角。
河谷幽深,其上一座弱不禁风的铁索木板桥晃晃悠悠挂着,周遭只余水声轰鸣,稍小些的话语声会被尽数吞没,传不出去。
饶是独孤雅荻胆再大,这会儿也手心冒汗,“从这儿走?”
文如玉听得不甚明白,却能猜到,一抬下巴:“不敢?本王抱你过去?”
独孤雅荻朝他翻白眼:“走就是!”
“你可小心!这儿水急,掉下去捞不着!”
“掉不下去!不劳你费心!”
独孤雅荻喊完话,当先踏上桥去。
两岸山峰高耸,谷间风尤其猛烈,呜呜咽咽像冤魂哭嚎一般,卷着水雾扑面而来,打得足有男子手腕粗细的铁索如同风筝线那样晃悠。
桥虽有护栏,其上铺的木板却残破不堪,这里一个洞那里一处缺,稍不留神便会一脚踩空,坠下河去。
文如玉暗暗担忧,手已扣在腰间绳索上,稍有不对便会出手将人拽回来。
岂料独孤雅荻轻功异常出色,足尖轻点宛若蜻蜓点水,如同飞燕般,只一眨眼便落在对岸,隔着雾气朝他招手。
文如玉朗笑出声,脚下运力,一个起落径直跨过这数米宽的峡谷,落在她身边。
独孤雅荻面无表情朝他鼓掌:“好一身蛮力。”
文如玉大笑:“好一身轻功!”
你跟他阴阳怪气他装听不懂,无聊。独孤雅荻转身就走。
文如玉忙赶上去指路:“这边。”
往后穿林而过,景色单调乏味,独孤雅荻干脆就着之前的铁索桥起了话题:“这桥如何建成?”
“需武艺高强之人执矛将绳索钉进对侧山壁,再牵起铁链、铺设木板,才架得起桥来。”
“你架的?”
不料文如玉摇头:“封启。”
又是封启。独孤雅荻只在南疆使团入京当天清晨,在客栈门口远远看过一眼这传说中的禁卫军统领,不曾打过交道。眼下文如玉数次提起,越发好奇,“左撇子?”
“他惯用左手,因着这份异样被选出来做皇家培养的暗卫,只用数年便深得圣人信赖,将他提拔到明面上做了禁卫军统领,实际上便是圣人的私卫。”
“他与你相比武艺如何?”
“并不逊色。”
独孤雅荻头一次听文如玉承认有人能与他匹敌,越加好奇:“你们切磋过吗?结果呢?”
文如玉摇头,“只是感觉——这一条小路走下去能一直走到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