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张叔呵呵一笑，拧拧水，让沈木洗了个手。

闹过笑过后，就开始探讨井水灌溉一事。

就这么多水，肯定不够浇完所有地；就算够，先浇后浇对麦子的影响也很大。

村民不约而同去讨好村长，想让自家先浇地。

“错了错了，”村长乐呵呵道，“这事儿该问小禾，这地方是她指点我挖的。”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出声质疑：“村长，你莫不是在诓我们？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怎么了？”

张婶一如既往的彪悍，叉腰对说话人一顿输出：“村长还能说瞎话骗你？再说，小丫头能找着水源，你个糟老头子没找到，老不羞的，就知道张嘴胡吣！”

骂的那人羞臊难当，一扭身躲人群后面了。

沈禾递上一瓢水，让张婶润润嗓子。

张婶喝完，兴奋道：“小禾啊，咱们两家可是邻居，婶儿家麦子快枯了，这水可得先让我家用！”

此话一出，在场的婶娘嫂子一股脑围上沈禾，这个说她给沈禾吃过鸡蛋，那个说小时候还抱过沈禾……更有甚者掏掏口袋，有什么给沈禾塞什么。

不大一会儿，沈禾手里塞满了野果鸡蛋白面饼，太热情，沈禾招架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放大声量：“各位叔伯婶娘，灌溉一事一切由村长做主。”

沈禾被一群人围着，只能看见村长那糟老头子呵呵笑得比谁都开怀。

见沈禾实在招架不住，他才大声让人站好，抽签决定谁家先浇水。

这样最公平，清河村出现类似事情都会抽签解决。

女人们把食物留给沈禾，一股脑散开，排好队等待村长制签。

沈禾“重获自由”，把手里兜里的一堆东西塞给沈木，让他和村里的小孩们玩去。

村长这才把她叫过去，告诉她，他们准备抽签决定先后顺序。

“小禾，你看这主意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不？”

“当然，你家的地肯定第一个浇。”

沈禾微微一笑，“就按村长说的来吧，只是……我不喜欢周老六。”

她直言不讳。

周老六险些一口老血吐出，他婆娘儿子儿媳疯狂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给沈禾低头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周老六是谁啊，他好面子，梗着脖子，嘴里念念有词，离他近的人能听见是污言碎语。

那人撇撇嘴，不动声色远离周老六。

村长对于沈禾唯一的条件自然应允，还说要从公中出钱，给沈禾报酬。

“小禾，咱们村钱不多，你别嫌弃，等有钱了再给你补上。”

沈禾连忙拒绝，“这钱我不能要，我们姐弟三人多亏村里的叔婶们照顾，好不容易能回报一回，哪能要钱呢？”

再三推脱，村长这才作罢。

村民们投桃报李，自告奋勇帮沈禾浇地。

周老六一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沈禾区别对待后，村民们更排挤他们。

有人举一反三，连带着沈顺一家、二族老，以及刚才跟村长唱反调的人家一并排挤在最后面。

那些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

一口井只能让有限的人家先灌溉，村长制的签子也有限，他们连签都没抽，自然轮不上。

一轮抽签完毕，几家欢喜几家愁。

村长点上烟杆，慢悠悠道：“别急别急，咱们有小禾丫头，都能浇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