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谢行舟还没说话,甄禄仁慌忙出声:“小禾,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不管有什么误会,我们的婚事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
“哎呦!不能啥不能,”张婶子眼疾手快,一把把甄禄仁扯走,“甄秀才,小禾这丫头不会撒谎,你别狡辩了,有什么话,跟村长说去吧!”
甄家母子是逃难来清河村的,张婶子自然向着自个儿村人。
其他人也一样。
加上沈禾三年前在他们的印象中乖巧又腼腆,众人看甄禄仁的目光愈发不善,仿佛沈禾这三年的叛逆都是被甄禄仁教唆的。
甄禄仁又气又恼,今天甄母因病卧床,没人护着他,他不敢和村民们叫板,只好放任沈禾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
甄禄仁眼神阴鸷。
到嘴的鸭子,飞了!
周氏也想喊“不行”,沈顺拉住她,对她使了个眼色。
沈禾说成亲,可没说是“嫁”,还是“娶”。
按律法,沈禾要是嫁出去,大房剩下的两个孩子还小,他们一样能……
“好。”
谢行舟握住她的手,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张婶子捂着嘴,疯狂拽她身边的张叔,“瞧瞧瞧瞧,这才登对,小禾嫁到谢家,她爹娘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刚才看见小禾和甄秀才站一块儿,我这心里就跟麦芒扎了似的刺挠!十里八乡就数小禾这丫头好看,谢小子也是一表人才,甄秀才嘛……算是个人。”
张婶子锐评。
甄禄仁:“……”
“不是,”谢行舟开口纠正,“不是小禾嫁,是我入赘。”
他声音不大,却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响,人群有一瞬间的死寂。
本朝虽鼓励女子招赘、寡妇再嫁,可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家,特别是平民百姓,对此不说抵制,但也不赞同。
男方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不会做赘婿,在他们看来,入赘会被旁人嗤笑,以后也无颜面对祖宗。
甄禄仁气不顺,听谢行舟这样说,阴阳怪气道:“入赘?谢兄堂堂七尺男儿,还是秀才之身,竟自甘堕落吃软饭,不知这软饭可好吃?”
“总比某些人软饭硬吃得好,”沈禾幽幽道,“哦,对了,你我的婚事既不做数,那就请甄秀才把我的嫁妆送回我家吧。”
“甄秀才清高,想必不会贪图我一丝一毫的财物。”
几句话,令甄禄仁心如刀割,沈禾的嫁妆就放在院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一点都昧不下来。
没等他缓过来,谢行舟接着补刀:“我若没记错,甄秀才今年二十有六,谢某还未及冠,担不起一句‘谢兄’。”
重伤的甄禄仁又中一刀!
“啊,入赘啊,”张婶子打着哈哈,笑着开口,“入赘也好,不管嫁娶,都是你们俩的事,那啥,什么时候办婚事,跟婶子说声,婶子去帮忙哈!”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场面话。
总归是同村人,闹太僵了不好。
沈禾的嫁妆很多,锅碗瓢盆、被褥枕头……穿越者几乎把沈家搬光了,张婶子一声吆喝,几个村民帮着沈禾把嫁妆抬走。
今个儿酒席是吃不了了,倒是吃了好大一个瓜,好些村民走之前都看了沈禾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感觉沈禾这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