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光誉看着前面手拎兔子耳朵的狐狸,一言难尽。
许是天性,那兔子在时分手上疯狂挣扎,四只脚扑腾成了残影。
时分不耐烦地龇牙,两颗尖锐的虎牙泛着寒光,那兔子立刻就不动了,瑟缩发抖。
突然头顶上一沉,眼前落下一道白纱,时分眨了眨眼,松开一只手朝着头上摸索了下,是一顶帷帽。
这玩意一般是凡间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所戴。
玄涟微微侧身,挡住外围投来的目光,开口解释:“你的身份低调些为好。”
眼前隔了层遮挡物,视野不太清晰,时分不爽地吹了口气,白纱扬起一角,朱唇微启,嫣红艳丽,从白纱底下一闪而过,又严严实实地掩盖住,隔绝外界所有窥探。
燕光誉落在后面念叨:“你个狐狸养什么兔子?不如让我给他找个好主人。”
他口中的好主人必然是郁黎没错了,时分嗤笑:“谁说我要拿来养的?回去我就将它拔毛吃了。”
原本屈服下来的兔子闻言,一身雪白的皮毛瞬间炸起,却又碍于时分的淫威,只敢乖乖趴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燕光誉嘶了声:“这兔子已开了灵智,你这样做未免过于残忍。”
“怎么?你们上界规定不能吃兔子了?”时分抚摸着手中兔子光滑的皮毛,那兔子当即便抖了一抖,倒是没有挣扎。
燕光誉被堵的没话说了。
这狐狸不仅牙尖嘴利还胆大包天,究竟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天涧宗位于上界至高处,由九千长阶盘旋而上。
几人祭出佩剑,化作流光飞跃而上。
昆吾剑随主人心意,发出催促的剑鸣声。
时分从那长阶处收回视线,踏上剑面。
昆吾剑转瞬流窜于空中,时分将手搭在玄涟腰间,很明显感受到对方劲瘦的腰身一僵,他不管不顾地低头,侧脸贴在玄涟的肩背之上。
底下的九千长阶是用来考验淘汰新入门弟子的,时分上一世直接跳过了这一节,被恒郸真人亲自领进天清峰。
那时他还满心欢喜,以为是师父看中自己的缘故。
寻常弟子对于长阶的映像都停留在没有尽头般的艰辛之上,时分最为深刻的印象却停留在长阶下,那一道道雷罚从天而降,带着毁灭一切的痛苦绝望。
当时宗门众多长老便是站在那高处,带着那般嫌恶的目光望着他。
在他们眼里,底下的弟子与魔修勾结,便是与那魔物无异,便是死了也活该。
昆吾剑在宗门入口落下,玄涟浑身僵硬如石块,就连声音也透着一丝哑意:“到了。”
时分放开手,从昆吾剑上下来。
往里面走,是一片宽阔的演习场,上面众多弟子勤奋习剑,看见玄涟后即激动又敬畏,停下手中动作唤了句“大师兄”。
他们而后才发现玄涟身旁的青年,不由瞥了过去。
在一众白衣弟子中,手里抱着只兔子的红衫青年显得十分扎眼,微风阵起,连带着一抹宗门内从未有过的冷香袭来,醉人不已。
那青年头戴帷帽,看不见样貌,身形绰约,静立于那斑驳树影之中,不自觉的吸引人目光探去。
“玄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