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炎热的热浪,眼前空气都似流水般波动。
院内凉亭中,穿粉纱便衣留着妇人发髻的秦秀水,一脸痴迷的望着不远处树下,蹲着背对她剥鸡毛打算煮鸡汤的周泽水。
“好热。”
她拿着镂空花扇轻轻的扇着风,这炎夏将去热度却是丝毫不减,额头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染得紧贴。
自嫁进周家,她的皮肤便愈加白嫩,与之前的阳光健康肤色完全相反。
不知道是不是进周家后修炼的呼吸法,还是她怀孕后,周泽水啥都不让她做,就安心养胎。
多有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的感觉。
“哎。”
秦秀水一声痛叫,周泽水急忙回头,跑到凉亭中查看。
“怎么回事?”周泽水关心的询问着,接过扇子扇风。
秦秀水小脸涌现甜蜜的笑,她双手摸着肚子:“是孩子动了一下。”
“这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周泽水笑了笑。
“他才五个月大,你咋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秦秀水歪头,双眼笑成弯弯的月牙。
“那么好动不省心,能是个小姑娘?”周泽水反问,落座秦秀水身边,大手揽过其肩膀抱在怀里。
秦秀水如水的眼眸一转:“万一是个好动的小姑娘呢?”
“都行。”周泽水目光望向乌水码头方向。
离周岸平、周玉郎出门已有五月余时日,他一直担心着两人的安危。
修仙界死人是常有的事,期望那种事不会发生在家人身上。
“咯咯——”
几只母鸡跟着一只高大威武的“雄鸡”从大门缝隙强挤进来。
金宝时不时展开翅膀扇风,彰显自身强大,迎接母鸡们投来崇拜的目光。
没错就是金宝,金雕,空中的霸主——鹰!
周泽水看着这闹剧,不禁尴尬的捂脸,五个月里他每天都抽出时间教金宝飞行,和不要跟公鸡抢老婆。
但金宝就是学不会,仗着天生优势每天揍一遍公鸡。
十分聪明的只打得公鸡不敢出鸡窝,而不打死。
关键的是...它是母的。
周泽水看出来金宝有很高的灵性,才没放弃。
乌水村都传遍金宝的事迹,丢脸的金雕,不会飞整天和母鸡腻歪。
离奇怕蛇,一条小蛇都会让它落荒而逃。
至于金宝的智商,周泽水没让传出去。
“哈哈。”秦秀水被金宝的滑稽样逗得控制不住的娇笑,笑得支撑不住身体,埋入周泽水坚实的胸膛中。
“哈哈哈~”
金宝听见笑声,脸挂不住,丢弃贴上来的母鸡,跑到周泽水两人面前,蹦跳展开翅膀抗议。
周泽水适时伸手摸摸金宝头顶,安抚。
“还是晚上去问一声石符前辈吧。”他心念道。
金宝一直不会飞,没有用处,难道指望它每天带着母鸡当该溜子?
这段时间,除了按例给的血肉,他没有跟简生搭过话。
“呼!”秦秀水吐气,止住笑声,面色正经下来,挣脱周泽水的怀抱:“鸡都要被吃了。”
周泽水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去,进来的几只母鸡正啄着拔完羽毛的肉鸡,连忙跑过去挥手赶走。
“去去!”
秦秀水又感轻微的腹痛,旋即来到亭中石桌前,拿起上面的毛笔,在一张宣纸上涂画。
她在不久前发现,只要自己边画边哄,肚子里的娃就会安静下来。
此方法她屡试不爽。
“娃啊,这是金宝,这是母鸡...”想起刚才的事,秦秀水玩心大起,在纸上画下金宝与母鸡玩闹的场景。
她画画功底还算不错,挺像的。
金宝凑近瞧见,委屈巴巴的叫唤。
“嗷...”
“嗯?”秦秀水眉头一皱,她揉了揉眼睛。
图中高大的金宝,张口吞下脚边一只刚画好的母鸡。
双眼泛起嗜血的猩红。
“怎么回事?”秦秀水娇躯一颤,拿起画一看,图中的金宝恢复原状。
这时她肚子里的娃重重踹了她一脚,疼得她身体蜷缩起来。
“孩子又踢你了?”
周泽水刚要把剥除内脏的鸡拿进厨房炖,听见秦秀水惊慌的叫声,扔了鸡跑过去,扶起快趴到地上的秦秀水。
“画,画。”秦秀水小脸煞白,指着脱手掉落的图画。
周泽水安置好妻子,捡起掉落在地的画,一看没发现不对的地方。
金宝占据画卷大面积位置,脚下散乱一地鸡毛。
随着他细看,金宝嘴角扬起怪笑,流下一滴红色血液,明晃晃的红色,和墨水的黑色形成强烈对比!
黄豆大的眼睛不复呆蠢,透露着诡异的精明。
像是人。
周泽水忙将画卷与金宝对照,现实里的金宝还是老样子,呆呆傻傻。
画卷中的金宝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诡异?
“好疼!”秦秀水捂着肚子,在靠椅上挣扎,好看的面容因疼痛扭曲。
“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再去给你弄点药。”周泽水第一时间想到石符。
只有石符才有此类力量!
“好。”秦秀水说话颤音,汗如雨下沾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