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腕戴有一个安魂扣,这是一种类似于符咒的手链,这个安魂扣模样奇怪,是柔软的白玉和金线绞成鱼骨状制成的,宽度约摸和一根筷子差不多。
我不理解白玉怎么会是柔软的,可这个安魂扣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陪着我,它的圈口也随着我的成长而变化。
我的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不太开心,身边的小朋友都叫我野孩子,因为我只有师父师娘,却没有爹和娘。
他们说我是爹娘不要的人,是师父师娘捡来的野孩子。
师父师娘一直很关照我,可是看见旁的小孩都能依偎在娘亲的怀里,我还是特别羡慕。
别人的屋子叫做家,我在的屋子,叫做门派,一个名为“忆乐居”的门派,除了师父师娘,还有三位师兄和一位师姐。
我年纪最小,师兄们比较疼爱我,师姐生性孤傲,不爱说话,她不喜欢看看师兄们照顾我,总觉得我分走了同门的关爱,很多时候,她都离我远远的。可我知道,师姐这个人很好,就算她对我有意见,好几次我练功的时候摔倒,她都不由自主的扶起我,轻轻拍掉我身上的灰尘,柔和问一句:“没事吧?”
隐宿国方圆一百平方公里,划分东、西、南、北四个田川,每个田川都有一位长老管事,我们住在北田,这里的长老叫李得,他是皇族后裔,唯一得了皇姓的长老。
李得已经七十岁了,还精神矍铄,他待北田人很好,尤其关心孩子,我们都叫他得爷爷。
除了师父师娘,得爷爷待我也很好,他叫我休宝。
我印象中,得爷爷每隔三两天就会来到忆乐居,每次来,得爷爷都会第一时间来看我,关心的说:“休宝,抬起手也爷爷看看,手链没有勒紧你吧?”
手链并没有勒紧我,看我无恙,得爷爷都会欣慰的笑笑,然后他又带着师父师娘转身去往一间书房单独聊聊。
除了关心手链的问题,得爷爷还单独交了一些书本给师父,让师父按照顺序给我学,我读不懂的地方,得爷爷每次都会单独在院子里为我讲解许久,所以我比其他孩子懂得的知识要多很多。
书本里除了天文地理、处世之道、救命药理以外,还是很多和法术、特异技能相关的内容,说也奇怪,年纪小小的我,就像一块厚厚的棉布,无论书本里写了什么,得爷爷讲了什么,我都能学进去。
我记得某一天,师姐无意间说道:“像个小猴一样的姑娘,学那么多东西合适吗?”
师父师娘只是眼神提示她不要多言,其他的,没有多的表示,从此以后,无论我在门派里学什么,都变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
师娘说我是个勇敢的姑娘,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哭过,可我五岁半的时候,第一次哭了。
得爷爷的长孙,李宏,年长我一岁,不知道是因为得爷爷关心我过多,或者他一直觉得我是没爹娘的孩子,他总是带着北田的其他孩子远离我。
说到底,李宏的家世很好,当长老的爷爷,爹爹也算是北田的半个管事,娘亲又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他从小就有优越感,旁的小孩想着他是长老家的孩子,对他言听计从,他理所应当就成了孩子王。
那一天,得爷爷遗落了一本书在忆乐居,我很少出门,师父特地带上我一同前往李家还书,顺便感谢得爷爷近期的教学。
开始,一切都还正常。
还了书过后,得爷爷留下师父单独说两句话,正巧李宏路过书房,得爷爷便吩咐这个长孙带上我一同玩耍。
李宏热情的带我出了门,有几个孩子自己等在李家门口,看到这些小伙伴,我开心的加入了他们。
七八个孩子玩闹了一会,李宏突然安排道:“这么玩下去没意思,要不,我们要蒙眼抓人吧。”
大伙拍手说好。
李宏看向我:“对了,西休,你知道老鹰捉小鸡吗?”
我点点头。
李宏:“这样,你第一次和我们玩,就给你当老鹰好不好?”
我开心的点头答应。
李宏:“不过,我们的玩法不太一样,你得蒙上眼睛来抓我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