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的时候,有人因为高反在路边昏倒或者呕吐不止,我只觉得有这么夸张吗?直到后来在回程的火车上,我被高反折磨的像锁了喉,头痛难忍,呼吸急促,躺不下,睡不着,灵魂被生生逼得仿佛要出窍一样,我才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生理肉体的脆弱,那个时候只有屈服和顺从会让你好受点。
坐在张大哥的车子上,我和于洋才交换了联系方式,加了好友。
王圆圆只顾着和张大哥寒暄,此刻还顾不上我和于洋。
我静静的看着车窗外。
这个城市的夜看着比家里的要安静许多,路上的行人似乎并没有与其他城市的有什么不同。
轻轻的按下车窗玻璃,像少女一样把手伸在车窗外去接住飘飘落落的雨滴……
“我还是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并没有在一天又一天的脏衣服臭袜子堆里忘却我自己。”我一直这样重复的默念着,提醒自己,希望自己真正能够将手、身体和灵魂都融化在这淅沥的雨中,能够将自己全部掰碎了、温暖了,再支棱起来。
“前面很远的那个亮光是BDLG吗?”
“对的。一会我们要从那前面路过,正好可以看看夜景。”张大哥说,“你们有特别想进去参观吗?”
“我无所谓,你们俩想去吗?”王圆圆问。
“这几天有机会去吗?”我说。
“想去就有机会,主要就是需要提前预约,我先问问吧,看还能约上不能。”真是个随和的大哥。
路过布达拉宫的时候于洋问,“这墙真的都是牛奶铺上去的吗?”
“对,他们会在固定季节定期修缮,涂料里会兑上牛奶和蜂蜜。等你们上去了可以尝尝。”张猛说。
“真的可以尝尝吗?有人尝过吗?”我追问。
“应该是有人尝过的。”张猛说。
“看来这次是必去的了,星若已经准备好保留节目了。”王圆圆打趣道。
“我也很期待。”于洋跟着凑热闹。
“哈哈哈哈……”
吃过晚饭我和王圆圆被安排在张大哥一个小公寓里,一室一厅一卫,窗明几净,一看就是精心打扫过的。于洋则住在楼下一个公寓里,听说这些是张大哥的战友们当时一起买的,后来就一直空着,专门负责招待他们的亲友们,就谁的亲戚朋友来旅游了都可以住在这里,卫生和水电自付。
“刚才张猛说的都是真的?”
洗漱完了我俩躺在床上各玩各的手机,我给王圆圆发消息。
“你有病吧?!”王圆圆转过身笑着说。“想问啥就问吧,不让你问估计你今晚上也睡不着了。咱俩都同床共枕了还手机发消息……”
“哈哈,快说快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故事了,是爱而不得还是互相成就?”
王圆圆的故事那天晚上讲了一宿,一开始她躺在床上边玩手机边讲,后来放空双眼盯着天花板给我讲,再后来我坐在床上环抱着双膝听,我们两个都没想到在初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夜晚,回忆会同时侵袭两个人。直到凌晨四点多她讲完了故事我们两个才关了灯决定要睡了,可是谁也没有睡着,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回忆过往。
我和我老公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上学时候的浪漫爱情不比高中时期少女少男杂志里写的差。这一晚上似乎回想起来曾经和他之间所有的悸动。
人生第一次坐火车便是坐了一夜的绿皮车去学校找他,出站台看到他在人群里背着书包张望着找我,我迫不及待的飞过去扑到他怀里,我们手牵手转过身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把我搂在怀里亲吻着,那一刻我是醉了的,他唇角的甜让我无法自拔。
我们第一次吵架,异地恋的痛苦就在于见不得面说不清楚,有多生气晚上失眠就有多严重。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却发现他在宿舍楼下。原来吵架后我关了机,他不放心坐了连夜的火车来看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只剩下心疼,再也生不起气来。翘了课给他安排住的地方让他好好补觉,结果却不小心沦陷在他的臂弯里,情到深处难自禁,初尝禁果的我们相拥着感受彼此身体的温热,他的唇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一样甜,轻轻地吮吸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温柔地探索着秘密之地,我忍不住娇、嗔,他却只管笑只管闹。把我深深锁在他的身下,沉沉的一遍又一遍说我爱你。用身体宣示主权是占有欲强烈的表达。他离开的时候对我承诺等毕业了就结婚。后来他也如实兑现了。
我们相恋了九年,异地了九年后结了婚,两年后有了第一个女儿,又过两年有了第二个女儿。
即使在婚后我们对彼此的身体还是充满期待和渴求,但那份悸动却在有了孩子后每日每夜的疲惫不堪中磨损消耗,再难寻觅。好多次老公在深夜里等孩子睡了后匐在我身上主动邀请,原本迫不及待地亲吻中不是怕惊醒了小床里的两个孩子,就是忍不住想去帮孩子盖蹬开的被子,再不然就是忘记准备避孕措施,总不能全身心投入。加之这些年怀孕生子,三年抱俩,我的身材还来不及恢复到少女时代,老公也日渐油腻,自然久而久之情趣也少了大半,我们心照不宣,他忙他的工作,我顾两个孩子,放任心动的信号不见踪影。
夫妻之间对身体的渴求可能是婚姻生活里的隐形保障,情到深处自然浓,感受彼此身体的温热也是一种心灵疗愈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