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间隐含着复杂的情感,他竭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不让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
他的目光柔和而理解,因为他深知,赵凛之所以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全是因为那份对谢玉兰难以割舍的陪伴与守护。
作为同样肩负重担的男人,赵凛能深切体会到那份两难之间的抉择,生活往往布满了牺牲与取舍。
“好。”
赵凛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坚决。
此刻,他紧紧咬着牙根,身体因为内脏剧烈的疼痛而不自觉地蜷缩,靠在冷硬的车窗旁。
昔日合身的衣物如今竟显得空荡荡的,勾勒出他因病痛而消瘦的身形。
窗外景色飞逝,与他此刻的脆弱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就在这样的痛苦中,他竟忽地牵起一抹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对赵凛抛出了一个略带戏谑的问题。
“我问你,那次你命悬一线时,宋念穿着寿衣站在你床前,你心里面是怎么个想法?”
赵凛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好奇与玩味。
赵凛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凝视着前方延伸的公路,眉头紧锁,仿佛那段记忆依旧让他五味杂陈。
“怎么想?自然是欣慰了,老子都快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妻子穿着寿衣来见我最后一面,还要与我一同面对死亡,这不正是最深的爱么?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说到这里,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赵凛闻言,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头一滞。
“可你就不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没有你的日子也能幸福快乐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赵凛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远而复杂。
宋念悄悄地将目光移开,心中感叹,不愧是赵厂长,行事风格依旧那么干净利落。
她轻轻松开宋念的手臂,对赵凛轻声提醒:“厂长,还是您扶着她吧,她月份大了,行动不便。”
宋念感到一股电流顺着脊背窜过,倔强地反驳:“不用,我能行。”
说完,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毅然转身,一步步向那间温馨的小屋走去。
赵凛眉头紧锁,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慢点,让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