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青年看起来不像正经人,不过泥丸巷穷人扎堆,没什么油水,泼皮无赖很少上门骚扰,怎么会出现在自家门前?
李存义心下疑惑,走过去问道,“大哥,怎么了?”
“没事,这是你周哥。”
李山笑着引荐道。
“周哥?”
李存义怔了怔,心说大哥的态度怎么这么好?
转头仔细打量,为首的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脸上像抹了一层黑炭,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黑子哥?”
李存义想起来了,眼前的青年叫周赫,以前也住在泥丸巷,跟大哥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
因为人长得黑,有个外号叫周黑子,听说两年前加入了街上的一个帮派,已经有日子没见了。
周黑子盯着李存义看了一会儿,脱口道:“李二郎?”
“周哥,是我。”
既然是熟人,李存义的态度缓和下来。
周黑子笑道:“想不到两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李存义点点头,“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钱的事?”
“我们不是来找事的。”
周黑子马上接过话头,“就收房租,你哥拿不出。”
李山两手一摊,“黑子,我们家困难。”
周黑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家困难,也帮忙说项,但从去年一直拖到现在,不是个事啊。”
李存义明白了,当年为了安葬父母,李山变卖家产,连房子也卖了,只得又在巷子里租住了一间落脚。
“大哥,咱们欠了多少钱?”
李山干笑道:“没多少。”
周黑子伸出手掌,翻了两下:“六个月房钱,一共一千两百文,加利息一千五。”
李存义心里咧了咧嘴,事情跟自己想得不一样,不是帮派欺压良善,仗势凌人,事实恰恰相反,收这么低的利息,已经算很良心了。
大哥也是心大,宁肯欠着帮派的钱,硬是给自己拿了一两银子。
周黑子见状,知道今天肯定又白跑一趟,只能无奈摇头,“今天就算了,不打扰你们兄弟团聚。不过房钱不能再拖了,下次……”
李山忙道:“下个月一定给。”
“唉,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
目送周黑子离开,李山跟没事人儿一样,问李存义:“今天咋回来了?”
李存义打开包裹,露出武馆的练功服,“我通过考核了,现在是武馆的记名弟子。”
李山精神一振,“太好了,存义真争气!”
李存义沉默了一下,“大哥,咱们欠帮派的房租怎么办?”
“其实他们不是啥帮派,只是一群穷人家的苦孩子抱团而已,跟北城那些心狠手辣的帮派不是一个性质。”
“黑子当年家里断粮,差点饿死,还是我均了两个窝头救了他一命。放心吧,没事!”
听了大哥的解释,李存义略感放心,从怀里掏出钱袋,“大哥,你上次给的钱没用完,收起来存着。”
“那成,进屋吧。”
李山接过钱袋,转身进屋,钻进厨房忙乎起来。
李孝之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得知李存义成了武馆记名弟子,也是喜不自胜,拿着练功服反复端详,往自己身上比划。
“二哥,你练了武,以后能不能一拳打碎大石?”
“那要看练到什么水平了。”
李存义笑着摸了摸老三的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盆,里面放的都是自己和大哥的衣物。
说起来,两个兄弟人如其名。大哥李山,像山一样撑起这个家,三弟孝之,知孝悌,明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