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打完球,踩着铃声回到教室,也来不及喝水吃饭,想着熬一熬,等下了晚自习,第一时间冲到学校商店买桶泡面和可乐。正当他伸手进桌肚准备掏书的时候,碰到了一热一冷的两个东西,他下意识抖了一激灵…...低头一看,是鸡蛋饼和冰水,上面还有个小贴条,“谢谢!”柳煦望向萧桥,肯定是她了。柳煦低着头,趴在桌子底下,三下五除二,囫囵地把鸡蛋饼吞了,不一会儿就噎住了,他赶紧抓起冰水,拧开瓶盖,直接灌入喉咙,噎住的鸡蛋饼终于被冰水带下去了。柳煦舒了一口气,抬头继续看书。王磊窃喜地坏笑,“你也有今天!”“看你的书。”柳煦反驳。接下来就是每个人八仙过海的背书复习。陈老头从窗口经过,甚是满意。
第二节晚自习是数学课,张老师(刚毕业的男老师,被戏称为张新星)拿着一沓试卷进教室,“同学们,我知道,快月考了嘛,大家都一鼓作气,准备考出好成绩,咱们是文科班,抓住了数学,那就是抓住了光荣榜的前列啊同学们。所以,这一节课,我先不讲课了,我自己整理了一下,出了张卷子,大家可以做做看。我建议啊,大家独立完成,自己掌握时间,我不打算监考,相信大家,也请各位同学能相信自己,给自己一次演习的机会。”
“新星真啰嗦,想加码就直说呗,废话那么多,果真是新老师,没经验!”周心蕊嘀咕。初中时,数学是萧桥的强项,但是,经历了高一的颓废,萧桥的数学早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估计,新星这一次肯定是往死里整。想到这里,萧桥的脸上暗淡下来。做完试卷已经是晚自习结束了。萧桥不开心地背着书包,骑车回家,她家离学校大概四五公里,骑得快些也要二十分钟,这天晚上,萧桥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家了,回去后却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池塘边坐了坐。她气自己,数学太差,第二天评阅试卷时肯定很难看,其实,她的担心倒是多余的,别人或许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她自己,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实际上,她在意的是柳煦的目光。就这么待了半天,她回到家,朱婷早就准备好了夜宵,萧桥也无心去品尝味道。朱婷见女儿心情不好,问了句:“怎么了?”“没什么,快考试了,有点累。”萧桥不喜欢和自己的母亲推心置腹,童年的时光缺失,这对萧桥而言,是一道跨不去的鸿沟。别的孩子可以和自己的父母嬉戏玩闹,拥抱亲昵,而她,对自己的父母总是若即若离,没有安全感,甚至,她并不喜欢被自己的母亲带去浴室洗澡,那种赤裸裸的面对面,萧桥觉得不好意思,更不喜欢朱婷给自己搓背,而每次帮母亲搓背成为了萧桥洗澡时的难题。好在,这样的机会在初中毕业后就没了,高中学业忙碌,萧桥都是有空自己去洗澡,她觉得,面对陌生人的赤裸裸比面对母亲要舒服,更何况,搓背也从互相帮助到了找阿姨搓。或许,也就是这样的情感缺失,萧桥不敢对任何一个人亲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别人亲近、相处,因此,别人有的发小和闺蜜,于她而言,都是奢侈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情感敏感而脆弱,面对感情时也一直逃避,不敢承认,骨子里有的,全部是自卑。这样的感情伴随了她一辈子,即使在后期有所改变,但是,骨子里的卑微根除得并不彻底。
果然,第二天的数学课,正如她预料的一样。课代表分发试卷,谁知道萧桥的试卷到了周心蕊的手里。“萧桥,101。”听见周心蕊的声音,萧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迅速接过试卷,低下头,翻看着试卷,此时,脸早就红了大部分。“柳煦,厉害了,143。”又是周心蕊拉高的声音,“回头帮我看看,这次才考了120,有道题我明明会做,来不及了,要不然,不止这个分数。”这时,萧桥的心里像是被刀刺了一下。后来她又看见滕原考了114分,王磊考了135分,她简直自卑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节数学课,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只顾着自己不断地研究错题,就连课间时间也是一动不动。其实,柳煦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搭话,另一方面,周心蕊得空就把试卷拿到他面前,缠着他给自己讲题,他也无暇再想其他。
这一天放学后,萧桥又是飞奔回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直接回家吃晚饭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疯狂地刷着数学题。一直到凌晨三点钟,她才收了纸笔准备睡觉。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月考前。每天顶着黑眼圈上学,除了上课就是复习和背诵。
终于,月考来了,这天晚上,萧桥特意睡了个早觉,不再挑灯夜读。月考要连着考两天,第二天下午只剩一门历史,考完后就是周末假期了,下午四点半,考试结束后,大家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来,除了几个着急的对答案的,其他人都在计划着如何过周末。萧桥抬头找寻某个人的背影,一直寻觅不到,那个人早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萧桥惺惺地回家的,倒在床上久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就连晚饭都没吃,这一睡硬是睡到了第二天的九点钟。醒了后,萧桥头昏眼花,吃了几口早饭就被朱婷催着去剪头发。自从上了小学,萧桥头发的长度就没有过耳朵。
周末两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周一的早上,校园里弥漫着一层神秘。因为,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就差张榜。刚好,周一的第一节课是陈老头的课。看老陈的表情,平静而又从容,让人琢磨不透。整节课,陈老头没有提一句月考的事情。终于,在说完下课后,陈老头提示到:“同学们,月考的光荣榜已经发布了,老师们已经在学校的公告栏贴出来了,欢迎大家前去观看,咱班成绩,等下节课我再好好给你们分析分析。”说完,陈老头走了,立马,教室里群起往公告栏跑去,萧桥也跟着人群流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找到了高二(2)班,一眼看去,他在班级排名是01,自己是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