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可怕了。
“好了,谈点正事。”吴广转移话题,那株可怜盆景再次面对'武卒'刀锋:“人见到了?”
“见到了。”
吴孟姚咬牙切齿点头:“不过我快被他气死了。”
“我学他的样子给你看…”
“咳咳…”吴孟姚散去脸上表情,调整声线后冷言道:“你若能在我十息之内带着你的鹿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不追究你擅闯赵氏猎场之罪。”
“喔…”吴广点头肯定:“这话说的,符合赵王的身份,霸气中带着些许仁慈。”
“喂喂喂,老爹,你站哪边啊?”吴孟姚扶住吴广双肩摇晃:“我才是你女儿。”
“可不是嘛,”吴广叹气:“你是我女儿,一个大夫之女,若是与平民野人相较,自然地位高贵。”
“可你面对的将是赵王。”吴广挣脱:“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他要杀你,也就杀了,没有人能为你求情,包括你爹我,明白吗?”
“我明白。”
吴孟姚低头低语:“他与我之间地位的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卑微。”
“可是我不甘心。”吴孟姚仰目:“爹,我想我和他之间能像你和娘一样;我想我在他的心里能…”
“愚蠢…”吴广打断道:“你要是再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接下来的计划全都给我放弃!”
“女儿明白。”
“不,你不明白!”吴广提气怒斥:“周氏七百年,且不说田氏代齐、三家分晋,光光各诸侯血亲内部发生的权利斗争就数不胜数,而今天下兼并,礼乐崩坏,国内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赵王这个位置,他更需要面对诸王间尔虞我诈,你说你想他能沉迷女色?”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吴广一脚踏前,逼近吴孟姚: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孟姚从吴广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怒意,吴广的身躯里更是迸发出一股吴孟姚无法抵挡的气势,身心皆不敌的吴孟姚忍不住后退,可是仅退了半步,脚下已是一软,摔倒在地。
“哎…我的女儿啊,”吴广叹气:“鱼与熊掌能否兼得?父亲说不好,可是你在一个能与你长相厮守的人和一个能施展你才华的人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你有这个觉悟吗?若是没有放弃便好。”
吴广俯身低视,轻声询问,可在吴孟姚听来却似平地惊雷。
“不可能!”吴孟姚举目望向吴广,说话的语调与目光一起上升:“那我这么多年习武的苦都白吃了?”
“您这么多年教我兵法还有什么意义?”
“女儿啊,很多东西学了可不一定要用,用也有不同的用法,”吴广弯腰指向盆景一角:“你看,你爹我的刀法不比你差吧?你那点武技是我教你的,你说我用'武卒'修剪盆景是糟蹋宝刀,可对我来说,”
“轻重之别,唯吾能断。”
吴广说完挥下'武卒',盆栽边缘小叶斩落,又见刀身一晃,拍的落叶炸裂漫开:
“闺女,你说我这招,再来一段刀舞。
怎么样?
你娘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