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汀低声重复。

“没错，在你过去的十年之内你把自己和其他要素使徒几乎完全隔离开来，你还没离职前你只和我们几个来往，被辞退后更是深居简出，沉迷于你的惊世大作。不论是在要素使徒，还是普通人之中，你都是籍籍无名的存在。这虽然不是好事，但也不坏，可真正要命的是你对其他的要素使徒一点都不了解......”

“未来我们也需要和他们合作，又也许会和他们兵戎相见。但不论如何你都需要了解他们，了解那些古老家族的主要成员、行事风格，了解教会们的结构和各式各样的法术。而这场宴会正是一个好机会。”

猎魔人沉默片刻。“但是我是恶魔，让一个恶魔混进要素使徒的上流社会里......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我会帮你承担大多数风险，况且你只要好好伪装很少有人能发现你是个恶魔的事实。你是特殊的，艾瑞汀，别忘了。再者，你对净蚀机关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如果我将你的英勇事迹公之于众，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其他人......会知道我？”

“没错，他们不仅会记住你的名字，还会把你当做优秀的战士和学习的典范来仰慕，你会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英雄，一位人人传颂的传说。”

勒迦德说着一摊手。

“换而言之，我希望你能成为赫赫有名的要素使徒，就像奥尔弥尔教会的历代教宗那样的人物。不论是要素使徒还是平民百姓都对你的名字耳熟能详。这样一来你觉得你的噩梦身份还会有任何问题吗？如果一个拯救城市的英雄被定性为恶魔，阴谋论的市场会扩大多少倍呢？教会、政府和净蚀机关会收到同等程度的质疑，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好处。”

“最后，退一万步说，你难道不想看看那个从玛法布雷挖掘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吗？”

艾瑞汀无话可说。勒迦德说的没错，他的确希望能亲眼见一下那个从玛法布雷采掘出来的东西，直到现在他仍旧怀着一种对出生地的热切好奇。他总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碰到勒迦德他们之前还经历了什么东西，可不论怎样回忆都没办法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或许从那东西上面，真的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蛛丝马迹吧。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明天夜半天7点，在净蚀机关门口等我，会有人来接你。”

勒迦德点了点头。

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了跟前。虚掩着的大门打开，身穿灰白色防护服的维修人员提着各式各样的维修工具跑了进来，开始叮叮当当地修复起一片狼藉的地面。

“看来我们该走了。”

勒迦德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冲身后摆了摆手。

“那么，现在我该回去处理那些堆积成山的文件了，明天见，艾瑞汀。”

他说着一转弯，消失在了门后。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伊勒瑞斯拍了拍腿上的灰尘，从倒塌的立柱上站了起来。艾瑞汀晋升仪式最后的冲击损坏了四壁，如今龟裂的痕迹像是蜘蛛网一样在上面蔓延，偶尔有粉尘从裂缝中簌簌落下。

“我？先找身衣服，然后去看看安的状况吧。”

艾瑞汀随意地说，跟着伊勒瑞斯一起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又狠狠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两个人并排离开了实验场，身后叮叮当当的检修声音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