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假意,我与他在一处自觉自在便在一处,不牵扯其他。”我心里想着曾在明扬的未来里看到的,可能终究我与藜落是要分开的,思及此,心下微微沉了一沉。
“只怕日后,父亲要难过了。”
“父亲难过什么?”我不解。
“父亲身为乾朝手握重兵的一品将军,长女身为东宫太子妃,义女又嫁新贵六皇子,如此,朝中多会趋炎附势,朝堂自然也会有所顾忌,父亲的日子,当然会难过。”
我没有想过这些弯弯绕,或者说,我本就不擅这些费脑筋的事,而遇到藜落之后,凡事有他筹谋,算无遗策,我就更少去动脑子思虑这许多。不过我还是轻笑着安抚一般抓住萧岚,“放心,我保证父亲不会难过。”
萧岚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是难掩的忧色。
百花宴在帝后莅临下开始,我回到藜落的身侧站定。“可知是为何?”
我明白藜落的疑问是关于萧岚认出我的事,对于此我也思想了一番,“当初神力自我灵魂处剥离,曾有一瞬进入到她的体内,她的身体里应当沾染了我的魂力,所以她从来看到的都是我的真容。”
这也就意味着萧岚眼中从始至终见到的都是真的我,与他人所见到的戴着绳结的我完全不同。只是还有一点我却未曾思想明白,人人都道萧宴已死,为何她却不惧,太子也不惧。
“许是你的祖母对当初萧宴之死并为多有悲戚,故而如今见你显露真容在人前,太子只认为你是行了金蝉脱壳之计恢复本来面目的吧。”
不得不说,藜落似乎一直都是最懂我的。
我们俩目不斜视的低声交流还是引起了人的注意,所以不得不停下来。宴席开始,不断有女子上台献艺,而我却时不时的看向为太子认真选人的萧岚,思绪逐渐飘飞出去……
看得出来,萧岚很喜欢她的太子,为了太子宁愿藏起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变得大度无私,可喜欢的东西不都是要据为己有,最好私藏的吗?又怎么能拿出来与人分享呢?如果以后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我会怎么做呢?我忽然清醒过来,对我方才的想法,感到震惊无比。一直以来,我都只有家人,亲人和朋友,也觉得这样就是人的全部,却似乎从未想到过这世间似乎还有一种情感。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青梧和小侍卫的脸,心下一阵慌乱。
“你怎么了?”藜落见我脸色不对,担忧不已。
我捂着心口无助的看向他,“我似乎着了什么心魔,不舒服。”
藜落霍然起身,惊得歌驻舞歇。“父皇,青青身子不适,能否容儿臣告退?”
所有人都惊愕于藜落的无礼,惊愕于他对我的这一份心意,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
只有萧岚闻言缓缓站起身子,面露忧色。
皇上扫了我一眼,发了话,“你且下去吧。”
我起身弯腰行了一礼,冲萧岚摇了摇头,在藜落的搀扶下,众人的瞩目下离场。
藜落将我带至一处偏殿,诊了诊脉,似乎松了一口气,“心绪紊乱,只怕是你先前损了身体,尚未恢复,再加上忧思所致。能否告诉我,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慌忙摇头,略有些心虚。“没什么,只是在想长姐说的话罢了。”我将萧岚的大度,和她所说的关于爹爹的那一番话说给藜落听,他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若是不想让太子选到侧妃,此事也很容易。至于你父亲,你也大可不必忧心,毕竟你我并不会常住京城。”
我轻笑一声,难掩失落,“萧家义女在众人眼中已是身故之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一门双姝与皇家结亲之说,我自然是不担忧的。”
藜落笑着看了我一会儿,将我按在了休息的榻上,“你且在此处安心休息,我去去就回。”
我躺在榻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下,树影斑驳的红墙,尝试着放空自己,让心绪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小睡了不一会儿就被一阵细碎的声响吵醒,睁开眼看到了藜荩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面前,“我吵醒你了?”
我点点头做起身来,“你怎么不在宴席上,跑这来做什么?”
“父皇走了,我又不想真的选什么人,自然能溜就溜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死不了,你之前说的法子就是开溜吗?”
藜荩面皮一抽,冲我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只不过方才父皇气冲冲的离开,我的法子现在毫无用武之地罢了。”
我正欲问问是什么法子,藜落从容的走了进来,看见藜荩说道:“你现在去母亲那撒娇卖萌也好,撒泼打滚也好,务必缠住母妃,不让她出门就行。”
“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嗯,刘嫔娘娘宫中出事,听闻母亲曾与她有很深的过节,若母妃前去,只怕会让十一公主受牵扯更深。”
藜荩立马会意,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