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赶紧的,一会儿到吃饭时间了。”他俩一边答应着一边跟我来到大棚,开始干活种瓜籽,一会儿工夫就种完了。
“我俩回家了,下午再找你玩儿。”他俩说着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俩的背影,我心里还在得意,我喜欢的男孩子今天抱我了,尽管情有可原,但还是抱了,脑海中回想着姚旭日的话:
“你早晚是我媳妇儿”……
“你早晚是我媳妇儿”……
“你早晚是我媳妇儿”……
我真的能成为他媳妇儿吗?心目中的男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像旭日哥那样的大帅哥吗?我会是谁媳妇儿?会跟谁携手同心,相伴到老呢?
“桌堂里姚家好吃的东西我没少吃,要是不给人家做媳妇儿那可怎么还呀?”我心想着。给旭日当媳妇儿也不错,真的很喜欢他。少女的心萌动了,回忆着在他怀里的感觉一脸的娇羞……
杨柳风吹软了枝条,草地上返青的嫩芽已经冒锥儿,满眼的蒲公英黄花遍地,看着草地上撒欢的马群,忽然萌生了想要骑马的念头。说实话蒙古族的孩子天生就会骑马,第一次骑马还是祖母扶我上马奔跑!于是在那个午后,我叫上旭日一起向着马群的方向跑去。今天放马的是赵家的二叔,各家的马集中起来,轮流着放马。
我们走近了,二叔问明来意就说:“你看看,这么多散养的儿马,连鞍子都没有,你们要能上去,我就让你们骑。”
因为我的个子小,所以我没有找身材高大的马,目光在马群里搜寻着,选择一匹深棕色的矮马,我径直上前摸了摸,矮马甚至还向我打了一下响鼻儿,我试了试就翻身上去。
旭日哥却翻身上了一匹毛似锦缎黝黑黝黑的大儿马,翻身上去就要骑走。
这时二叔叫住他,“孩子,你俩赶紧下来,二叔可不敢跟你开玩笑,可不能骑没有鞍子和缰绳的儿马,摔了你们,我可担不起!这样,你们骑二叔这匹马行不行?这马已经训出来了,脾气好。”
旭日从大黑马上下来,二叔把青骢马的缰绳交给了他。二叔看见我也想骑马,就扶我也上了这匹大黑马,二叔拍一下马的屁股,旭日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拿着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腰间环抱着,我抱紧他的腰,冲着草原的深处奔去。我一点也不害怕,藏在他的身后,脸贴着他的脊背,或许是我们的遗传基因里就有蒙古族骑马的技能吧。草场在我们的身边快速的退,新的更宽阔的世界打开画卷。我想起了祖母讲的故事,祖先在这草原上征战厮杀,洮儿河在这里蜿蜒流淌,这水草丰美的月亮泡是那些英雄驻马留恋的地方,留下这些蒙古族的种儿,天生会骑马的种儿,血性阳刚的种儿。让草飞起,策马扬鞭,笔直向前,如云飘逸,让蒙古的腰刀和佩剑所向披靡。
二叔已经看不见我们了,跑了很久才拢住缰绳,在马背上的颠簸真是心潮澎湃,如果有箭,感觉我也可以挽弓射雕,向着惊起的兔子飞去一支比它跑得快的追风箭。我们回到二叔的马群,翻身下马。
“姚老三,知道你奶奶过去的事吗?”二叔问。
“不知道”姚旭日回答。
“当年你奶奶和乌兰的祖母是一起嫁过来的,那都是女中豪杰呀!你很像呀!你小子真有种儿!”赵家二叔不吝赞许。
“小乌兰,你还真有你奶奶的风范呀!你奶奶当年就是骑马射箭的高手,双手会打枪,男爷们都自愧不如的!”二叔兴奋地说。
“二叔,改天我们还想来骑马,可以吧?”我问。
“行呀!来吧,看你的样子以后应该是咱敖包滩骑马射箭的高手呀!练好了参加草原那达慕去!二叔乐见其成,乐见其成呀!”二叔轻抚我的肩膀点着头,对我给予了充分肯定。他想见证一个马背上的巾帼英雄的成长历程。
藏在旭日的身后还真不错,他能保护我,给我挡风雨,有他我就不怕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永远藏在他身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了当他的新娘。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跨过奔涌的嫩江,离开温婉柔美的月亮泡。穷其一生去目睹无数不可攀的名山大川,亲历风吹浪打的江河湖海,我会记住命悬刀尖上依然要燃着生命之火,燃烧了自己只为照亮前方……
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个小时候想离开的地方,却是我长大后魂牵梦绕的地方,至今无法回归的梦中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