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铠将士凝枪横立,馀威慑人。
“再上。”候弓一啸。
厮杀乱战,正杀得难解难分之刻。
突然一声清啸震耳,红影剑光直取候弓周身要害,他不避剑招,以双剑还招。
铮铮,三剑相击,候弓双剑将剑架住。
赤袍少年横剑当胸说道:“休想再往前一步。”
“剑神,闪开。”一眼即认出肩披赤羽织的大敌乃是当世剑神。
“盟主有令:『恶人贼子,必须铲除』。”剑神冷冷道
“那便让我见识剑神高招。”候弓双眼爆出杀气。
剑神与候弓一击后,只身在众人中飘缈游走。
红甲军见剑神仅仅孤身一人竟与敌方菁英缠斗,忍不住吆喝叫好,士气大振。
剑神向重装敌将挥出长剑,黑铠将士抬臂格挡剑势。
得手。
剑神见其手臂完好,仍举枪朝自己扫来。
不可能!
剑神诧异之下,一连三剑刺向盔甲,却皆被以厚实防御硬生生抵挡。
“刷”的一声,剑神回身凝劲砍向重铠将士,却是伤不得本体。
剑神改以用长剑刺入重铠胁下,振臂一撩上举,有意要试试铠甲重量,未料竟文风不动。
剑神仔细观察那重铠,自己的剑气只在铠甲上划出一条细痕。
而自己集天下精金铸造而成的祖传宝剑,向来切金断玉不费吹灰之力,加上自己灌注内力的一斩,此刻竟连这黑黝黝的破旧铠甲也穿不透。
剑神惊讶之馀,飘身回红甲阵内。
候弓再度领军冲锋。
□
日渐垂暮,山顶庭帐之内,是红军最后碉堡。
白发苍苍的红甲元帅,向帐中锦衣少年进言:“敌人北面军势如破竹,从山道正面扶摇直上。”
“爱卿有何建议。”锦衣少年漫不经心回道。
“我方能人异士尽集核心,保卫元帅,恳请十大高手临敌对阵,声援我军。否则我们会全军复没。”
“支撑三日,再三日援军就到。众卿护住庭帐,他们决计进不来。”锦衣少年慌道。
“不派,我们一个时辰也撑不住。”红甲元帅直言。
“好,九大高手归你调遣,但,夏风须守在我十尺之内。”纨裤子弟沉吟半晌。
九大高手抱拳领旨,数道身影投入战局之中。
红甲元帅迈步了望,就凭一盏茶工夫,战势已然扭转,青衣老者身后北面白军全倒地不起,仅老者孤身独立。
迎向北面军的四名高手站在尸丘之上睥睨老者,神情倨傲,其中一人朗声道:“以四敌一,胜之不武。”
“正是,再凑齐十人,可与老夫匹敌。”青衣老者狂笑,身形再次飘舞。
红甲元帅定眼遥望右侧,右方优势已失,只见红影晃动,难道是我军内哄?
红衣青年劲装轻甲,手持双剑突破重围,五人紧随其后,在重重红甲军内杀的出一条血路。
原来是候弓的白袍染上鲜血,浑身赤红,双剑神走,眼见就要闯入阵心之中。
血浪凝犹沸,腥风远更飘。
“轰”
候弓身子炙热不已,背后传出的雷声震耳欲聋,而且居然仅离自己数步之远。
赤甲军头盔之下也同样露出不解神情。
难不成后方兄弟们皆已丧生?
血衣少年候弓往后一瞥,硝烟环绕,高大的黑铠将士伸出一手,指向自己的方位。
莫非是霹雳堂的火龙神器。
“我都已做好与你同死的决悟。为何,为何又要逞强突入,让我必须亲自手刃你。”黑铠将士哭喊。
候弓“咚”跪下,想询问黑铠将士为何要杀害自己,却已说不出话来。
“抱歉,下辈子我会……”重铠将士道。
血衣少年看不见黑铠头盔下的神情,视线已然涣散。
周遭一片死寂。
战斗结束了吗?
除了自己衰弱的喘息和逐渐衰弱的心跳无他。
数不清的剑伤,断成多节的骨骼。
究竟
还要杀几个人才能回到从前无忧生活。
师傅。
恶。。。。
又是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候弓残破不堪的身躯,别说包扎,自己连拭去嘴边的鲜血也无法。
鼻腔内传来阵阵的血腥污臭。
三年前,当时我们八人还聚在一块,还没踏入这江湖狂歌之中。
一场弥天大雪改变了我们一生。
好冷,
阴寒刺骨,比那年的冬天还冷。
全身逐渐失去温度,只能趴伏望着蕴开的鲜血。
血池突然产生一道涟漪。
候弓眼珠子微动,望向波纹起澜处。眼前无声无息的多了道双熟悉的脚。
可以别赤脚践踏一个人的鲜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