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温柔地看着谢灵飞:“你有试过为一个人作传吗?将他的一切记录下来,看着他出生直到死去,历尽喜怒哀乐与磨难,为了一个理想燃尽自己。尽管是旁观者,却宛如亲历了他的一生。”
“我在这里记录一切。我为帝王将相作传,也为贩夫走卒作传。我见过时间之内所有的光荣伟大与猥琐龌龊,所有这一切我只是静静记录,所有这些都将沉寂在时间之中。”
“但唯有一个存在,他的传记,我记不下。这部传记我已经写了万年,贯穿了神民与人类的历史,自蛇至人。”
路西法起身,来到谢灵飞身前,望着他的脸庞:“我凝视了他万年。”
谢灵飞仿佛换了一个人,轻声道:“但这一切也快要结束了吧。”
“回环的时间中,我曾听你这么说了无数次。”路西法转身,坐回到了钢琴前。
“或许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呢?”谢灵飞也坐到钢琴前。
“为什么改路西法这个名字?”
“背叛者,堕落者,被放逐者。”
两人开始共奏起钢琴,琴声回荡在废墟之中,久久不绝。
谢灵飞眼前出现了一条河,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吞入其中,无数场景在他眼前划过。“未行之事,终将已行;已行之事,必将再行。”场景重复着,仿佛不见尽头的漩涡。
他又看见无数平行的线条,演绎着无数的可能性,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些线条全部揉成一团,无数命运被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他最终醒来了,发现自己仍在学院内,刚才经历的一切如初雪般消融,他只记得,自己靠着邀请函,穿过迷雾到达了命运社门口,然后,发生了什么?
轻微的头疼中,谢灵飞想起了,他没能进入命运社。门口的男生接过他的邀请函之后,让他等了一会,然后告诉他:”根据命运的轨迹,命运社最近不打算招收新成员,感谢你对命运社的认可。”就把他打发走了。
“一群神棍。”谢灵飞感慨,看了下时间,到午餐时候了,坐上自行车向最近的食堂骑去。
废墟内,路西法仍在弹奏钢琴,迷雾逐渐散去,显露出废墟后面的情景。无数的书册堆积到目光不可及的地方,书册有厚有薄,上面是一个个名字,众生的历史全都在这里。旁边有张书桌,上面铺着本写了一半的书册,书册封面上是一条蛇。